对于扛某人,殷灵也算是扛出经验来了。
她拉过燕莫逢的手臂绕到身前,把人背在肩上。
燕莫逢的头垂在她颈侧,闭着眼睛呼吸绵长,眉宇神色间一派恬静,一点儿都没有方才还在大杀四方的凶狠模样。
人被殷灵背着,两只脚还站在地上,这就没办法了,谁叫他腿长的。
清风舞动着竹叶在周身盘旋,阵法符纹闪烁,试炼塔把二人送出秘境。
天边一轮明月悬碧空。
秘境外已是夜阑更深。
“殷灵。”
殷灵刚一出秘境口,就听到前方有人叫响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望去,月色下一袭白衣的白木齐正站在试炼塔出口,见到他们出现立时迎了上来。
“小白?你怎么在这?”
“我去了你家找你,管家说你还未回去,路上寻人说看到你来了试炼塔这边,我便来这等你了。”
白木齐已在外等了整整一个晚上,此刻看到殷灵完好无损的出来,目光中如释重负。
他担心道:“怎么待到这么晚?”
殷灵微昂着头,因为颈侧压着燕莫逢,所以她的姿势微微歪向一侧,对小白露出一个微笑,“我也没想到这么晚了。”
是啊,都这么晚了,天空黑幕漆漆,月亮已经走到西天外,约莫再过个把个时辰,就要破晓了。
如此算下来,他们几乎在试炼塔中耗了一整天的时间。
白木齐见殷灵状态没问题,目光自然的就看到了她肩上扛着的人身上。见燕莫逢又是昏睡不醒,白木齐唇珠动了动。
她怎么又背上护卫了。
“他怎么了?”
“发了通疯,现在累的睡过去了。”
肩上一轻,小白又是把燕莫逢接了过去,叹声道,“我来背他吧。”
“好。”殷灵也不跟小白客气,矮身屈膝把燕莫逢往小白身上转。
哪知她把人送开,鬓边的发尾突然一痛,被一股力道扯得她不自觉弯下头。
“哎哟嘶——!”
“怎么了?”白木齐一顿忙弯身看过去。
殷灵捂着被扯痛的头发抬起头。
这才发现,燕莫逢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攥住了她一撮头发,刚才也没发现,把人往小白身上转移的时候才显出来,这会儿那撮头发被他攥在手里拉得生痛。
而他本人还是双目闭阖的安睡着,完全没有苏醒的意思。
殷灵:“”
殷灵去掰他的手,结果他手跟钳子似的,怎么也撬不开。
白木齐也伸手帮忙,结果俩人对着他的手撬了半天,双双无功而返。
殷灵:“”
白木齐:“”
眼看小白皱着眉头抽出金针要去扎某人,殷灵拍着他的手臂摆摆手,“算了,就先这样吧。”
“可是你的头发”
“没事,别折腾他了。”
说着她抓过那只顽固的爪子,你攥着一撮不松手?那我一根一根往外抽!
白木齐看着殷灵一根根往外抽头发,一抹青丝牵在二人中间,唇峰又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把背上的人背的更稳一些,生怕他拽疼了殷灵。
因为头发被拉着,殷灵同小白靠的更近了一些,二人的肩膀时不时摩擦在一起。
二人在旷野的平原上缓缓往回走,月色当空星辉闪耀,晚间的风很是清凉,不自觉的就使人心情畅通。
“我问过今日发生的事了。”小白的声音轻轻的,像是盛夏柔和的晚风。
“啊?”
白木齐侧头微微一笑,对她说了今天草堂后续的事情。
在殷灵带燕莫逢离开之后,白木齐本着医者仁心为公孙琴心诊治双目,治疗的过程中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只一心诊治病患。
“公孙姑娘,这是在下最后一次为姑娘诊治双目了。”
公孙琴心微怔,旋即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白木齐在诊治过程中认真且无言,公孙琴心也配合且淡漠。
过后他礼貌询问公孙琴心今日为何会与殷灵发生冲突。
公孙琴心也如实告诉他了。
“昨日不慎受伤,被护卫知晓,误以为我被人所害。今日见人登门便动了手。”
“冷夜是我的护卫,保护我的安全是他的职责,他本意是想与殷大小姐的护卫决斗挑战,不料发展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公孙惭愧。”
公孙琴心说完,起身带起一阵傲然清风。
“这段时日多谢小白公子照料,就此别过。”说罢转身,衣袂飘飘,昂首阔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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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姑娘告诉我,是她的护卫见她受伤,想要决斗,然后你们便动手了。”
“呵,说的比唱的好听,那就先下挑战书啊!我怎么没看到挑战书呢!”
殷灵想想白日里发生的事还是气不过,问白木齐:“你那个病人什么时候走?”
“我已经让他们离开了”见殷灵惊讶的看过来的样子,他微笑着露出一排皓齿,“你不喜欢,我就不让她进草堂了。”
“只是她是人皇之女,此次前来平江府也另有目的,怕是短时间内暂时还不会离开。”言下之意就是,今后大家还是有会碰面的可能。
殷灵疑惑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