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谢娇爽快答应后天收割动员大会,他们一定全家到场,虎渡生产大队第六组的小队长就很爽快的给谢娇开了请假条。谢娇拿着请假条回去,边走边想着上辈子她跟陆向荣一起在县里找了好多曾经跟陆向荣交好的人帮忙,都没能弄到粮,最后还是去了黑市,花高价才买到的。她前头跟陆向荣说让他写个信,自个带着信去买粮,都是为了让陆向荣不去县里。一来是避免上辈子凄惨的死状,二来就是谢娇不想让陆向荣受人白眼。谢娇打算这一回去了县里,也不找谁了,到时候直接去黑市里花高价买粮食回来,混过这个月。只是,之后还有十年困难日子过,她还得想法子赚点钱。正考虑着用什么法子赚钱时,谢娇迎面撞上了她大嫂周腊梅。周腊梅看起来很生气,一把拽住谢娇的手问:“票呢!你这没脸没皮的贱皮子,之前嫁给那残废的时候怎么说的啊?你不是说以后绝对不麻烦你哥一丁点儿吗?咋地,那残废养不活你了,你就来吸你哥的血啊?!”说到气愤时,抬手要抽谢娇巴掌。谢娇眼疾手快,抓住了周腊梅的手腕,同时反手一扭,疼得周腊梅哇哇大叫。“谢娇!你疯了,你你你我可是你大嫂,你这贱皮子,和你那残废的男人一道吸了我家的血,还敢这么对我!”周腊梅眼泪水都要掉出来了,可越骂谢娇拧她手的力气越狠。“你骂谁残废呢?”谢娇冷声问。周腊梅觉得自己手要被折了,哪还敢骂陆向荣啊,她呜呜叫疼,余光瞥见着急追赶过来的谢数粮,她跟看见救星了似的,哽咽着喊:“当家的!当家的,你快来啊,你这贱皮子妹妹疯了,她要折了我的手!”周腊梅的声音不小,这又是在田埂上,在谢数粮赶到的同时,周围也聚集了些许人。他们小声议论:“这姑嫂咋个打起来了?”“刚才没听见啊?周腊梅说谢娇拿了他家的票。”“我听着是谢数粮给她的啊?他们亲兄妹,做大哥的关照一下妹妹也没啥。”“屁,你们怕是不晓得,谢娇她大儿子,那臭小子偷刘瘸子家的酒,把酒坛子给砸了,刚赔了大半个月的粮食呢!他家没粮吃饭了,谢娇肯定是去找谢数粮要的票,不然周腊梅咋个这么生气啊?”“这那么没脸的嫁出去,给他们老谢家丢尽了脸,咋个还有脸回娘家要票啊?”“就是就是,得了粮票,还打嫂子,这翻脸不认人可真快。”……周腊梅听着这么多人指责谢娇,心里的底气一下子足了,大声嚷嚷道:“谢娇!你还要不要脸的?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用我家的,你还打我?!”“我吃你的家的?用你家的?”谢娇依旧拧着周腊梅的手,“大哥,这么多年,我跟荣哥结婚后,吃用过你一粒米吗?”即便去年前年,这最困苦的时候,谢数粮每回让谢晴来送东西,都给谢娇推了回去。谢数粮真没帮到半分,他看着自个婆娘不要脸的质问,一时羞愧难当,正要说什么,却被周腊梅抢了话。“你咋没有?!你给陆向荣甩了四五年,你待在娘家,吃用不都是我家的?!后头陆向荣回来,就他那穷酸样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前几年,你们咋活下来的,你心底没点数?!”“这个臭虫!吸血的臭虫,还有脸打我,放开我!”也是谢娇没用力了,没那么疼了,周腊梅边骂边挣扎。谢娇施力周腊梅手腕,把她猛地一推,推向谢数粮:“我怎么活下来的?在我荣哥急事离开时,给我留了他所有的钱和票,那时候我跟我爹娘住一块,纵使是你坐月子时吃的好东西,都是我给的!再说前两年,最最煎熬的日子,那也是我二十出头时候,每年省下来,埋在土里的急救粮,再加上我荣哥教书育人,堂堂正正赚的粮食,养活的一家五口!”“你放屁!”周腊梅精打细算得很,自个男人能挣多少,每个月能有多少票,她清清楚楚,“你要没拿,我手上的各种票,还有钱,都会少一小半!”谢数粮抽了周腊梅一耳刮子:“你可闭嘴吧!”周腊梅捂着脸,尖锐的叫喊:“我不!我就是要说,她吃了咱家,用了咱家的,凭啥不让我说?还让我受她欺负!”谢娇冷笑:“你说?说你怎么虐.待亲女,不给两个闺女吃饱饭,成天拿着我哥赚回来的粮食,接济你娘家?最后叫我哥没得办法,分出一部分粮票,放在我爹娘那儿,养着我那可怜的侄女,不至于饿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