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的目光如炬般投掷在女孩身上,线条流畅的手臂加重力道压着她。
深邃眸底有焰火在灼烧,能冒出袅袅浓烟来的那种。
良久后,才压下窜上来的怒火,松开身下的她,在床沿边坐起来。
面容已然恢复如常神色,他疏懒地勾唇,自嘲着“那你估计还得再等个好多年。”
原本躺着的她也跟着坐起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没羞没躁地地低声嘀咕了句“你不明年就成年了嘛。”
不过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而已,却招来了更多祸端。
季念漫不经心地看了她眼,稍微挪动点位子,上半身向她凑近,口吻轻佻“谁说老子成年了“
稍顿,尾音拉扯得很长“会做你说的那种事。”
“”
沉稳的呼吸声清晰异常,听见他口中调笑的话语,苏纯淳顿时浑身燥热起来。
季念这么说,浑身上下像是散发着种禁欲的霸总气息。
若再穿上矜贵的西装革履,腕上搭配着质感不俗的手表,清冷的面容
简直绝了。
思绪像是怎么也抓不回来了,注视着眼前这样毫厘之间的俊美面容,竟然生出了种禽兽般的念想。
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下去,她往反方向挪动着,像是做逃跑的准备。
生怕等会自己说完这句话以后,会控制不住地想去亲人,一股脑儿移到了大床的边缘。
拉开距离,她畏缩地掀眸,眼神飘忽不定,语速也飞快“你不会做,我也会勾引你做的。”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反应,话音刚落,苏纯淳就赶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门檐边而去。
门把手一扭,就落荒而逃了。
小别墅外面,烧烤架上升起的缕缕炊烟已然消失,大家吃饱喝足,坐在铺着野餐桌布的草地上玩着纸牌游戏。
捕捉到从屋子里疾走出来苏纯淳,叶润绩拧眉,在人过来之前,就先一去拦住她。
毫不掩饰不悦的心情,他上下打量起她一副面红耳赤又紧张兮兮的模样,不屑得啧了声“别跟我说,你刚和季念在里面,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吧。”
“”
他是不是懂得太多了。
什么叫该做的,不该做的
习惯性地踮脚,抬手重重戳了下他的太阳穴“绩绩,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吗”
“什么身份”他语气不善地重复了遍,而后自问自答“小舅子”
“”
“大错特错。”她提高声量纠正他的话;“是被我雇佣来给季念家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人。”
“”
叶润绩兀自叹口气,把人拽到了隐蔽点的地方去,严肃地沉着张脸“那件事,你和季念说了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梗在心里头的那根刺又冒出来。
早上叶润绩来接她的时候,就把从姑母那得知的事情告诉了她,可最可笑的是当事人竟然毫不知情。
久居异国的父亲派遣回国,被公司调往邻市工作,而他计划好将全家人都接过去,并且已经在当地为她找好了高中。
她将信将疑,耐不住疑惑,主动拨通电话给父亲。
得到的回答宛如晴天霹雳,让她舒畅美好的心情,顿时湮没成一片死寂。
控制不住情绪,就与父亲大吵了一架,可结果却仍未发生任何改变。
烦躁的心绪就跟汹涌的浪潮一般,铺天盖地朝她席卷而来,像是堕入无边深渊,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
距离从近在咫尺的同桌,倏然间拉成了遥不可及的异地。
心在缓慢地往下沉,像是掷了千斤的铁,与叶润绩同坐在出租车里的她,情绪狼藉地碎了满地。
可想到今天还是季念的生日,是个值得祝福与高兴的日子,她还是努力地扬起笑脸来,不愿让季念发现任何的端倪。
也许是分别与相聚时光显得更为珍贵。
这一整天,她似乎都渴望片刻不离地与季念粘在一块,成为他的人形挂件。
实际上,在苏纯淳心底,对于两人的感情是不太确定的。
不止是因为季念的桃花多得没完没了,还是因为他自己死皮赖脸追了两次才追上的人。
所以有的时候就隐隐会缺乏安全感。
可在刚才听到他从一早就开始暗恋自己后,苏纯淳对这份感情好像又多了几分信心。
她所以为的一厢情愿是某个人长久以来的蓄意为之。
好像才真切地感知到,她的季念念远远比她多想象得更喜欢她。
一颗被伤心事砸出个洞来的心,有热流在缓缓流淌而过,填补了她的失意与悲伤。
所以在得知季念原先就暗恋人,还故意吊着人追两次之后,才会愤慨不已。
安全感。
失而复得。
但实际上
好像还不够。
苏纯淳垂眸,愣怔地盯着用石子铺成的蜿蜒小路,脚底因为鹅卵石的突起有些疼意。
见她踌躇犹豫的模样,叶润绩就猜到了答案。
眉心狠狠跳了两下,投向她的目光带着无可奈何“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说这个事”
“过了今天吧。”苏纯淳有些束手无策,但她能确定的是这事不应该在季念生日这天被知道,否则会乱了心绪。
她的季念念,要年年快乐,月月快乐,日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