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呢,心里想什么都会说出来;但还有些人,却会把想法藏在心里,就算你去问,也不一定会说。但无论那种类型的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会不一样的。”
白枫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所以说呢,与其看表面,不如看细节。”
细节,比如呢……
此刻邹劭的上下眼皮已经快要粘在了一起,酒后胃部的不适感汹涌而至。
比如覃谓风记得他喜欢吃辣的,比如他也记得对方胃不好,喜欢清淡的饮食,还要常备着止痛药。
然而此刻的情景已经容不得他想太多。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被白枫一把扶住。
“卫生间……”
邹劭踉跄着步子,几乎算得上是狼狈地进了一个隔间,用力将门揣上,随后将冲水按钮放到了最大。
随后眼前一黑,他吐得一塌糊涂。
整个隔间里都弥漫着浓烈的酒气,他冷汗一阵阵往外冒,浑身上下像是脱了力气。吐到最后胃里几乎没了什么东西,只是哑着嗓子干呕。
等邹劭出来的时候身上像是浸了一层水。
白枫勉强把人扶到座位上。邹劭个子高,骨架也结实,这一路像是走完了红军长征,给白枫累出一身汗。
直到把人扶到座位上,看见角落里的白酒瓶,白枫才明白邹劭为什么醉成这个德性。
先不说那一地数不清的啤酒大玻璃瓶,感情好在他来之前他们已经喝过一些白酒。白枫刚要抬腿,又踢出一个雪碧塑料瓶来。
碳酸饮料配啤酒配白酒,还真是怎么容易醉怎么来,不醉都对不起人体精妙的生理构造。
白枫寻思了一会,还是决定给覃谓风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二十多秒才被接起来。白枫仍然感慨,自己之前追他的时候有几次电话骚扰,但对方竟然没有把自己拉进黑名单。
酒吧这边有点吵,周围有几桌还在喝酒猜拳,不醉不归,电话这边充斥着嘈杂的人声以及杯子碰在一起的脆响。
此时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但是白枫知道覃谓风通常睡很晚。
覃谓风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刚刚洗漱完毕,看见来电显示人的时候愣了几秒,但随即还是划开了接通的位置。
电话另一头的吵闹顺着信号刷地一下涌进来,覃谓风皱了皱眉头,将听筒离远了些。
“白枫?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白枫,邹劭在这……”电话那头的声音像电音一般听不清楚,“这有点吵,你等我换个位置。”
即使喧闹,覃谓风还是在众多的声音中分辨出了邹劭的名字。
白枫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覃谓风靠在书桌上等着,手指却在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桌面。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睡意已经散了几分。
大概过了半分钟,随着一声关门响,周遭的声音像是突然被盖了一层罩子似的骤然减小。白枫的声音传来。
“我是白枫,你还在吗?”
“我在。”覃谓风几乎是立刻回答。
“邹劭刚刚喝了不少,吐得挺难受。”
覃谓风心下一紧,语调却没什么变化,“然后呢?”
“今天是他生日。”白枫快速说道,“不对,过了十二点应该是昨天。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覃谓风无声叹了一口气,“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现在把他们送回家有点困难。你应该知道他家里在哪,那天学生会聚餐就是他送你回去的吧?”白枫说完又继续接道,“他今天真的喝了不少。”
等了大概半分钟,那边都没有声音,白枫心下了然,圆场道:“那没关系,也可以……”
“地址给我。”
白枫花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把其他几个人送上了车,顺便给他们家人打电话报了车牌号。
给覃谓风打电话的主要原因是,他也知道邹劭家里情况有些复杂,没敢贸然送过去,而且他也不知道人家住在哪。
不知什么时候,邹劭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