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翌日清晨,玉茹早早请过安,坐在院子里对着窗户叹息。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今儿也是奇了,夫人身子不舒服、姨娘也身子不舒服,您要不要去琉璃院看望姨娘?”
木槿早起就觉得玉茹不对劲,早膳没吃几口不说,这都叹了多少回气了?
她把茶盏递到玉茹手边,瞧着姑娘一下一下揪着自己的头发稍,头皮跟着一阵疼。
“姨娘唉!”
玉茹又是一声沉叹。
姨娘哪儿是身子不舒服,她是还没缓过劲来呢。
玉茹一时怀疑自己昨天这剂药下猛了。
可想到昨儿晚上她一气说完,小心地抬头,却见姨娘含泪看着自己,停顿许久,才听见姨娘的声音,
“我们走了以后,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玉茹蓦然一酸,抽抽鼻子,眼圈又有点红了。
木槿看了芍药一眼,对芍药努努嘴。
芍药点头,捧出了一个账本子、并一个沉甸甸的小盒子,举起手,献宝似的拿给玉茹看。
“王嬷嬷果然守信,把先前从咱们这儿拿的都吐了出来,私下估计还补了不少。奴婢嫌东西过了她的手,不干净了,叫人都兑换成了银钱,这儿是账本和银两。”
玉茹把难受劲儿憋了回去,冲着芍药招手,把沉甸甸的盒子接过来,
“难为王嬷嬷这么上道,这里头有多少”
刚一打开,玉茹就被一阵金灿灿闪了眼。
她以为全是碎银子呢,竟然都是十两一个的小金锭子,粗略扫过,二十个总是有的。
夫人那头给姑娘们的月例,不过五两银子,这一盒子就是二千两?!!
发财了、发财了,这比姨娘给她的私房都多呢!
这、这估计能把整条长安街吃好几个来回了吧?
玉茹双眼放光,眼神亮亮地盯着手里的小盒子。
正院,世安院。
王姨娘说是病了,确实是托词,可林氏称病却是实打实的。
庶女的生辰,竟然就这么让玉茹露了脸,又狠狠丢了玉蓉的面子,林氏大受打击,躺在小塌上,拿抹额包着额头,脸色蜡黄,不复昨日风采。
古嬷嬷麻溜地从外头进来,刚一见到林氏的面,也不管里头是不是还有小丫头,腿猛地一软,行了个大礼,额头都磕青了。
“夫人”
林氏有气无力地哼一声,别开脸,并不看她。
这老货,那么点小事还没办好,竟还有脸来!
古嬷嬷膝行两步,往前抱住林氏的脚,
“夫人,别动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林氏揣她一脚,用了十分力,把古嬷嬷揣得险些一个踞趔。
“滚!”
古嬷嬷爬起来,复又跪好,却不肯往外去。
她是积年的老嬷嬷,无儿无女,就想着年迈时,能在伯府养老。
这要是出去了,面子里子全无,以后年迈恐怕在外面没个善终。
古嬷嬷一时有些后悔,她昨儿应该对二姑娘下狠手的,二姑娘是大家小姐,出了丑,婚事照样不愁。
林氏本就头疼,古嬷嬷跪在她跟前,叫她烦极了,若不是钱嬷嬷还病着,暂时无人可用,早就把古嬷嬷远远打发了!
一转头,见古嬷嬷可怜巴巴的样子就来气,事情办不好,装委屈第一名!
林氏一抬手,还要再骂,大丫头姚黄的声音忽然在外响起,
“伯爷,夫人现下正睡着呢容奴婢通禀”
“笑话,我在自己家,哪里去不得?滚开!你家主子既然敢做,还怕我问?”
男人大步流星往里走,语气不善。
姚黄挨了骂,自然不敢往前凑,只得提高声音,叫夫人听见动静。
武安伯一挑帘子,进了门,抬眸,见林氏半躺着,塌前还跪着一个嬷嬷,愈发认定林氏在装病,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