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应甜小心翼翼掀开小女孩袖子，看到她手臂上一道道尚未愈合的疤痕，纵横交错，不知道以前挨了多少打才会来带这一身的伤。

应甜手都开始抖了。

“这和主人没有关系的……”小女孩敏锐发现应甜的情况不太对，小声出口，“不是主人的关系。”

应甜一愣，顿时更生气。

这孩子不仅仅被月天镜当狗一样对待，居然还会被其他人霸凌。霸凌这回事，居然仙门和人间一个德行，不对，仙门更加过分，最起码人间搞出伤是要负责任的，她当下差点都要撸袖子了：“还有谁？”

小女孩像是有些害怕，她缩了缩脖子，绞尽脑汁想了想好久，最后却只能递了递额头：“不记得……忘记了，好像都是很早的事情了，记不太清。”

很早？记不太清，这怕不是一来到这里就被这么欺负了吧。

应甜气得不行。

“你不要生主人的气，”她还是那一句，慌忙的摆着手，“我是主人的狗，主人不要我……呜呜呜主人为什么不要我了。”

说到一半，她又开始嘤嘤嘤哭了。

应甜扶着脑袋，只觉得心力交瘁。

穿越过来第一天遇上月天镜，这个剧情就有点崩，不过还有商量的余地，只要把狗精解决了皆大欢喜。

但是，她艰难地看了看身边的小女孩。月天镜这样对待一个小女孩，把她伤成这样，还说她就是狗……

狗？

应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狗？狗精？！

想到这里，她望向身边的小女孩。

故事里狗精是一只凶残的男狗，但是这明明是个小姑娘，还是个软萌的小姑娘。如果说是故事里那只狗精，她是不太信的，但如果这个……本来就是一只狗精呢？

想到这里，应甜纠结了一下。

“你……你说你是狗，为什么是狗？”

“我就是狗啊，”少女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珠望着她，迷惑不解，“就像姐姐你为什么是人呢？”

……

应甜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还真的误解了什么东西：“……那可以给我看看你本来的样子吗？”

小女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眼前一晃，还真的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白狗。

鼻子尖尖，眼睛圆圆，居然还是一只博美犬。

应甜：……

她抽了抽嘴巴，狗，还真的是狗，是她龌龊了。

她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看起来果然是狗，至于把她丢了，也可能也只是个乌龙，比如见她成形了，就不能呆在什么百兽园之类的地方……

至于这一身的伤……可能就是灵兽打架所致。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应甜都惭愧得不忍心问下去了。

再一想，还是想起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月天镜那时候的的确确是在说她就是狗精。

狗精？

应甜疯狂克制住要把眼睛往下瞟的冲动，等着她再变回人形的时候，应甜欲言又止地望了她片刻，一句“你是男是女”就堵在唇边，愣是问不出来。

她憋了半天问不出来，小女孩主动询问：“姐姐，你怎么了？”

声音轻软，模样乖巧，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惹人怜爱。

应甜心情复杂，她是脑子里脑补出了什么大戏啊。

想起自己刚刚对月天镜骂得死变态，应甜恨不得把脑袋钻到地缝里。

幸好古代没这词，月天镜应该也听不明白变态是什么意思……

她再抚了抚额，不行，她要去冷静一下。

让小女孩自己去外头玩，应甜回了房间，她坐在案前，把现在得到的情况都列了出来。

如果月天镜说的是真的，这的确是原剧情里的狗精。那就意味着他早就知道，并且早就把狗精收服，养在身边，但是一开始还做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借着抓狗精的名义想与她结契。

如果月天镜说的是假的，眼前这不是真的狗精，那他依旧是用“已经收拾了狗精”这个理由，要和她结契。

看到纸条上明明晃晃的结契，应甜彻底懵了。

无论到底是那个可能，月天镜就是为了和她结契。

墨水滴在宣纸上，晕染开大大一团墨，还有向周围扩散的趋势。

应甜感觉，这个剧情，偏离的可能真的有些大条了。

月天镜为什么非要和她结契不成？

不对，还有个可能！

应甜一拍脑袋，狗精其实有两个，一个是传言里的，一个就是她遇见的小可爱。这样月天镜和她结契，还是为了引出传言中的狗精。

一切重新回归起点，完美。

虽然她知道这个理由的确牵强。

但是，在事情没明了之前，她还是绝对不承认这个就是狗精。

应甜心虚地想，毕竟，这个狗精和传言里差距还是很大的，所以……这个理由多多少少也能说得通吧。

月天镜发现，自那晚之后，莲心一看到他就掉头就走，像是躲避洪水猛兽。

他去找狗精问过，莲心果然不信此狗精就是彼狗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