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照片的一角出现了不明显的光点,这或许还与她拍摄的角度有关,有什么东西在那折射出了光线。
秉承着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千鹤从栏杆上翻了过去。
她从明晃晃的烈日下走入了这四壁残缺不齐,只有密不透风的顶层在室内铺满一地的阴影。
——那是什么呢?
走动的过程中包上挂着的小镜子一闪一闪的,与她视角截然不同的镜子向着另外的方向。
——啊,找到了。
走入室内后那光点就更加显眼了,遗迹中地板的缝隙中夹着什么,还没等她蹲下去把那东西取出来,从后面传来的大力拉拽将她往后拖去。
像是有东西勾住了她的领口,被提溜住的感觉并不好,那力道非常用力,她的脚尖都快离开地面了。
努力克制着自己反手给后面的人一拳,千鹤差不多被拉回门口的时候胳膊被人攥住了,是贝西子忙把她带到外面,而普罗修特先生则大步朝前走去。
“发生了什么?”千鹤揉揉自己的脖子问道。
贝西先生并没有给她具体答复,对他来讲要用英语讲通情况太难了,他重复着“danger”一词,然后警惕地看着前方。
危险?千鹤敛起双眸。
是,刚刚是有些奇怪的气息,但很快就不见了。
少女往男人身后躲了点,只留了一点点视线看向[悲剧诗人之家]。
普普通通的遗迹入口,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从普罗修特走进去到走出来没有花太久,可男人的表情却不怎么好,他眉间蹙紧,在询问过千鹤的意见后,他建议结束上午的行程。
“斋宫千鹤。”外国人读日文名拗口且别扭,重新坐上车的时候普罗修特通过后视镜与少女不解的紫眸对视,“你……”
“普罗修特先生!”千鹤完成了一次抢答,她松开了自己咬出齿印的下唇,“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被拉出来了……为什么说危险?贝西先生那时候明明离我很远,就……”
乱七八糟的问题先一步堵在了普罗修特面前。
普罗修特眉头轻敛。
是的,他之前让贝西把人带出来了,用那种方式。
“……有地痞流氓侯在那里,他们专挑你这样的外国游客下手,过去的话会很危险。”
明摆着是谎话,普罗修特也不指望后面那女孩能相信。
他在思考,从刚刚伊鲁索发现的袭击来看,昨天晚上加丘注意到的人并不是跟踪他们的,他们的目标是现在坐在后排的那位女孩。
普罗修特再一次从前方的后视镜向后观察,紫发的少女较来时路上拘谨了很多,葱白的指尖反复绞着她胸前的红白细绳,约莫还在纠结之前的一幕。
“斋宫小姐。”
“……啊?普罗修特先生?”千鹤在想心事,心不在焉的她慢了半拍才给予反应,“我没有被吓到,因为我什么都没看到不是吗?”
普罗修特没有再跟她说话了,千鹤趁安静的时间把相机里的照片再翻出来看,照片上的确有个红点,但普罗修特没有提,她自然不好再倒回去观察。
以及……她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
在刚到那不勒斯的时候还好,昨夜有些微弱的苗头被掐灭在摇篮里,今天恶意摇曳生长出来,也被尽职的守卫给拦在外面。
为什么意大利会有人盯上她?
千鹤放空大脑思考了一会儿,把自己的人际关系翻来覆去地捋,唯一跟意大利沾边的就只有沢田先生了……不算跟他那玩笑般的三天恋爱期和他那位家庭教师的枪口的话。
只见过一面的杰索先生也是。
眼前忽然出现了那位白发青年狐狸样狡诈的笑容,千鹤舔了舔牙龈,觉得自己应该把锅安在这一位的身上。
杰索先生后续的消息也没有发过来,她不如晚些时候再问问甘楽去,他肯定有把自己的情报高价出售,就是卖给谁的问题了。
斋宫千鹤大概是知道自己在黑市上的身价的。
她在蛋堡欣赏日落的时分仍有些心不在焉,耳边全是游客对于浪漫美景的惊呼声,而她是普通地按下快门,把相机放回包里时摸了摸边角落里的一块金属。
冰冰凉的触感贴在指尖,有着明显的轮廓、造型很小的一块,类似于徽章。
千鹤忽然咦了一声,她背过身在无人的方向拉开了自己的小包,除了包中她本来摆放着的随身物品外,拥在纸巾与钱包之间的赫然是清晨出现过的那把断箭。
“怎么回事……”千鹤小声嘀咕,她抬头确定普罗修特二人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后,再一次把箭放了回去,“以为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