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微闭了眼,有点无言。
转身往卧室里走。
许诺诺含笑去按了客厅开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电了。
她立刻跑回去给手机充电,也开始换衣服化妆。
没多久,听到慕远的动静,她也立刻跟了出来。
“要去公司了吗?”
“嗯。”
“要吃个早餐再走吗?我来弄,很快的。”
“不了,我去公司吃。”
他声音冷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许诺诺也没生气,像一个贤惠的小媳妇儿似的送他出门,嘱咐他小心。
物业邻居群里发了公告说昨晚因为电路老化临时停电,之后两天电力公司会过来检修,可能还会停电。
许诺诺被吓怕了,立刻下单买了香薰蜡烛、充电宝和手电。
买完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左腕上的玫瑰纹身,陷入旧日的回忆。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就没了温度。
医生说完这句冷冰冰的话,就离开了。
许家的生意也被合伙人抢走。
她那年才12岁,起先是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后来身体生理上极度劳累,能睡着却整晚都在噩梦中。
住去大伯和大伯母家后,她突然间开始怕黑,每晚只有开着灯才能睡着。
她休学了两年才渐渐缓回来。
慕杰也帮她把许家的生意重新收购,并购进慕记,还给了她慕记的股份。
一切终于再度回到正轨。
她发了疯似的学习,把落下两年的功课补齐,如愿考上了心理学专业,成了一名心理医生。
毕业后,她把父母早年间留下的一个小商铺改成了塔罗心理咨询室。
帮助心理有问题的人走出困境。
治愈别人的这么多年里,她也一直被治愈,内心也越来越强大。
但怕黑这个遗留的问题,却一直都在。
她不觉得这是个很大的事儿,也没刻意去解决。
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停电,能让她慌乱至此。
回过神后,复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她又觉得似乎也并不是坏事。
这个停电的夜里,她跟慕远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许诺诺不觉有点期待,物业说的下一次停电的日子。
下一次停电的时间并不像许诺诺想的那样是晚上。
为了方便大家生活,物业公告的停电时间都在——白天。
慕远因为工作临时出差去了趟伦敦,半个多月都没见到他人。
所以靠停电拉近两人距离这件事,似乎看起来不是很可行。
傍晚下了一场暴雨后,出了彩虹。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
许诺诺一路从塔罗工作室走了十几分钟到家,进门时随意扫了一眼门口的电表,只剩几度电了。
手机群里刚好弹出赵随的消息:慕远今晚八点钟到家。
忽然之间,一个绝妙的主意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立刻进卧室,把买来的香薰蜡烛、手电和充电宝的放在床头柜容易被摸到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尔后悄悄给赵随单独发了条微信,问他慕远出差有没有带充电宝,让他把充电宝藏起来。
慕远到家时,听到洗手间的水声,应该是许诺诺在洗澡。
他把行李拎回主卧,换了身衣服也先冲了个澡。
虽然下了一场雨,天气依旧炎热。
洗完澡后,慕远听见了敲门声。
他身上本来围着睡袍,稍微想了一下还是换上一身保守的睡衣睡裤,脖子只留了最上方的扣子,才去开门。
许诺诺娇俏的脸出现在眼前。
有阵子没见,她清瘦了一些,下巴似乎更尖了。
长长的卷发随意编了个辫子荡在胸前一侧,眨着狐狸般的双眼问他:“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客厅窗帘掩着。
她背后空调开着,凉爽的风扑面而来。
慕远头发半干,漠然摇了摇头:“不用。”
意料之中的拒绝。
许诺诺柔声:“老公,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充电线?我的坏掉了。”
两人手机是同一个牌子。
慕远挑眉:“我正在充。”
那可太好了!
按捺住心中的暗喜,许诺诺娇娇弱弱地说:“可是我怕停……”
“电”这个字还没说出来,慕远已经把充电线拔了扔给她,关上了房门。
许诺诺拿着充电线藏到她卧室床头柜里,回到门口慢慢等着。
感觉时间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呀,怎么还不停电。
不到两秒。
“啪”地一声,房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许诺诺瞬间跑到慕远门前敲门大喊:“停电了!停电了!”
慕远刚一开门,她就不由分说地搂住他的腰,撞进他怀里,“我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