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工的时候，消失了一天的乔乔终于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现场。

“宋小羽，”乔乔气喘吁吁，紧倒了两口气继续说道：“我去找了好几个追星的朋友，但是她们都没有昨天晚上的直播视频！”

“怎么可能？”

这不合理，按理来说，一般人都会去录，而且她要的也不是哪个不知名人士的视频，而是暌违三年突然回归的容珩的视频，还是容珩在台上胡言乱语的视频！

怎么可能没人去录。

“我朋友说半夜就有人打电话给她们，让她们删掉了视频。”

“让删就删？”

“她们比较好说话就都删了，没删的好像也发不出来，云端会被和谐，其他社交平台连发都发不出去。”

官方发出的视频里也删除了和容珩最后一段发言有关的内容，所以这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的一段话？

乔乔虽然没看见视频，但听复述也套出了个大概。

据说容珩提了一个“她”，还说自己回来是为了明年给“她”颁奖。

宋羽想起来自己翻热搜的时候看见一个单字的“她”上了热搜，可她当时以为和容珩没什么关系，就连点都没点进去。

这会儿她急匆匆掏出手机打开微博再去找这条内容，里面的东西也都已经被删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一些连什么事都没提，只是隐晦地提了几个人名，猜疑最大的就是林安晴和昨晚容珩电话连线的神秘人。

可宋羽知道，不可能是林安晴那个花瓶，更不可能是自己，她连首单曲都没有，拿什么去觊觎金曲奖，她倒是有这个贼心，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十几年来，她就像一支永不锈蚀指南针，指着容珩所在的方向，可只这一会儿，无力感已经扰乱了她素来披荆斩棘的磁场，让她陷入迷茫。

“我们回去么？”乔乔试探着问宋羽。

宋羽歪头看乔乔，有一瞬间她恍惚得竟然没认出眼前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是谁。

“乔乔，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让你查这些么？”

“你让我查我就查了啊，还要知道为什么么？”

宋羽最喜欢乔乔的就是这点，跟了她，就无条件的相信她，听她的话，也不多嘴，也不好奇，在别人眼里看乔乔或许是头脑简单，但在宋羽眼里看乔乔却是赤子之心，十分难得。

宋羽歪着身子，头靠在乔乔肩膀上，像是感叹地说了一句：“有你在可真好。”

乔乔有些害羞，小声嘟囔道：“有你，我也觉得特别好，宋小羽，我可喜欢给你当助理了。”

“我们去喝酒吧！”宋羽忽然提议，话题转得突兀，可习惯了宋羽的诡异思维的乔乔还是很快点了头。

宋羽是土生土长的平城人，可对平城最热闹繁华的酒吧一条街却从未光顾过。

她看上去是挺野的，实则却是个很规矩的人，而她的规矩大多也是为了向容珩看齐。

比如容珩因为唱歌要保护嗓子，所以不抽烟不喝酒，那她也就跟着烟酒不沾。

哪怕有些场合必须喝酒，她也只会少喝一点红酒，可就为了喝这一点红酒时不露怯，她能如数家珍的报出哪一年的波尔多红酒最好，同一款干红用勃艮第杯和波尔多杯喝味道有什么不同。

可到了酒吧，她连基酒有几种，每种什么滋味都说不出来。

没试过醉的滋味，却先想着不醉不归。

宋羽拉着乔乔站在酒吧一条街的入口，灯红酒绿不足以形容这里的热闹喧嚣。

乔乔也鲜少来这种地方，十分拘谨，拿着一副好像下一秒钟就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问道：“这么多酒吧，咱们去哪家啊？”

“左边，第三家。”宋羽随口诌了个数字，就拉着乔乔走过去，站在门口看着酒吧名：狐狸要成精？

这名字，起得真是深入她心，做惯了教科书，这次，她想做只狐狸精。

宋羽拉着乔乔进去，一开始还“壮志凌云”，等真正看见炫目灯光照着的舞池里一对对贴身热舞的男女，听见震耳欲聋的摇滚dj，她心里才有点慌张。

但来都来了，谁怕谁呢，她现在是恃糊行凶，仗着没人认识她作天作地。

学着电视剧里看过的桥段，宋羽拉着乔乔走到吧台，拿着酒单看了两圈也不知道能点些什么。

“乔乔，我们做个游戏？”

“啊？还要做游戏……”

“不许哭！”

宋羽讲明了游戏规则，俩人石头剪刀布，赢了的随便说第几页第几杯酒，输了的就要喝下去。

结果宋羽来了个开门红，连输三局，乔乔怕她喝多，就偷瞄了酒单，挑着后面带“茶”字的给宋羽连点了三杯，宋羽连着灌了三杯茶不茶酒不酒的东西下肚，眼前已经一生二二生四地混沌了起来。

“难怪啊，难怪……”宋羽还没难怪完，已经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难怪什么啊！宋小羽，你是不是喝多了啊……这怎么办啊，我扛不动你呀……”乔乔边哭边说：“怎么喝茶还能醉人啊！这酒吧不是个黑店吧！”

容珩戴着口罩帽子走进“狐狸要成精”时，看见乔乔杵在吧台前抹眼泪，而宋羽在酒池里晃晃悠悠地跳舞，嗨的不行。

他走到舞池里，那手臂撑出一方小小的空间将宋羽和其他人隔开，绕在宋羽身后想要趁机吃豆腐的男人有些不满，刚要嚷嚷什么，结果对上容珩怒火外露的一双眼，顷刻间偃旗息鼓，小声嘟囔骂了两句讪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