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颜奕独自一人一匹,另一匹当然是林暮然和那位远山镇捡来名为萧沁的少女。
她睡得熟了,头便向一边歪了,盛子越无奈,只得靠的近些将自己的胸膛给她靠握着缰绳的双手也能护着她些。
她今日极为困顿,想来是昨夜未休息好,卯时他就去敲了她的门,这实在是怨不得他的,是颜公子与林姑娘催促着他去敲门。
见她困顿便稍稍又让她睡了一下,眼见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才叫醒她。
这人极为不愿,甚至还说出了“他们打就跟他们打”这种愤怒的言论来,如何打?双拳难敌四手,况且江湖与朝堂本就大相径庭,若是真闹起来怕是说不清了,盛子只得哭笑不得的哄着她穿好了衣裳半抱着她从窗口跳出。
一行人聚集了才匆匆从镇上出来,现下便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姬露一直抓着盛子越瞌睡,自然是分开不得的,而另外三人该如何分配就不关这二人的事了。
林暮然沉默着拿着缰绳,远山镇是那楚晖楚公子的地盘,更何况身为武林中人也不便与这些人产生纠纷,地牢里的人还是要救的,只是需要在再长计议,只是这位萧姑娘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然是不能带着她一同南下的。
且不说她没有武功,他们这一路凶险也不便带着她一同冒险。
姬露这一觉睡了一个上午,睡的浑身酸疼,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腿,盛子越扶着她下了马。
她扑在他怀里丧了元气。“手麻了,腿也麻。”
盛子越左看右看,那三人各存心思茶铺的店家也并未看这边来,便没推开她,抓住她的手腕揉了几圈。“如何?”
姬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吸气声,难受。
她在他怀中探头,“这三人怎么了?”
盛子越摇头表示不知,她便不再看了,“随便吧,相公,你带笔墨了吗?”
“带了。”这两样读书人自然是出行也不会离了身的。
姬露站直身子,原地蹦跶了几下,龇牙咧嘴的等着那股劲过去才接过满脸笑意的盛子越递了半晌的笔墨,伏在茶桌上开始写信。
她不避开他,他也不会刻意去看她写的东西,站在一旁替她磨墨。
姬露写完后吹干了纸条,随即茶棚里传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早已被放出来的盘旋在上空的白色鸽子便俯冲而下。
姬露将小纸条卷起塞进鸽子腿上的竹筒中,抚摸了几下它光滑的羽毛才放飞了去。
她只能提示到这了,姬露将茶碗里的茶饮尽,眨眼看向盛子越。“相公不问问我与谁传信?”
盛子越将她的茶碗又满上,“你总是有你的道理。”
他温和的声音中有一些无奈,“你若是想说,便会告知我,你若是不想说我问了你也未必会说。”
姬露愣了一下,很快就笑开了花,凑过去亲在他的脸颊。“下次告诉你。”
盛子越像是被她烫到了似得,退出几步远。
姬露笑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相公放心,没人看到。”
这荒山野岭的茶铺也就路过的会短暂停歇,现在只他们这一行人。
他俩也不跟那三个人一桌。
盛子越再不敢靠近她,姬露也不强迫他,反正一会儿两人还要一起骑马的。
“萧姑娘,此番南下的凶险我等不便带你同行。”姬露才坐下,就听到隔壁桌颜奕颇为严肃的声音。
她扫了一眼,萧沁此刻已经是满眼通红眼泪要掉不掉的了。
颜奕完全不为所动满脸认真,反观林暮然无奈的扶着额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盛子越磨蹭着挪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方才这二人似乎便开始劝这位姑娘离开了。”
林暮然起了身也坐来了她这边,“姬姑娘如何计划?”
姬露知道她肯定问的是姚家那座石牢,“计划?该做的我已经做了,现在我只准备坐着看戏。”
林暮然表示不解,“与你方才放的飞鸽有关?”
姬露欣慰,原来女主还是有关注她这边的。
而听了这话的盛夫子脸则是愈发的热了。
远在金陵的睿王爷院里忽然间多了一只陌生的飞鸽,逐影将这飞鸽抓去了睿王面前。
看着鸽腿上绑着的红色线条,睿王爷皱着眉取了竹筒中的纸条展开来。
一□□爬字果然是那个女人,纸上只有一句话:远山镇楚家暗藏玄机。
楚?睿王坐在椅子上将那纸条用烛灯燃了个尽,脸上的阴霾更重了些。
“逐影,让人去查查远山镇上的楚家。”他冷然开口。
“是。”应答声才落了地,逐影也消失在了睿王眼前,只剩那只不怕死的鸽子还在睿王的书桌上咕咕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