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像是被人威胁的一样,一双眼睛哭的通红,如今带着一股恐惧,如同被野兽盯上的小白兔。
容易促使人冒出一种凌辱的心思。
从前的佼佼者,如今的废物,极大的落差之下几乎叫纪素仪想起原主曾要杀自己的目标。
那还是收她没几年的时候,俞秋生与他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追求顶尖的力量,同时也有极大的野心。
弑师这等事情他从前做过,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女人竟在那么早也就存有同样的心思。未尝不叫他另眼相看。
千年过去,纪素仪妄想着为自己培养一个对手。
不过今日看来,一切打了水漂。命运在开玩笑,给他送了这么个意外惊喜。
“您别杀我,我想活下去,您也别绑我。要不然我这胳膊就要废了。”
俞秋生说话断断续续,唇瓣也舔红了,半天得不到他的回应,便悄悄抬眼看了一下。
只是纪素仪面色沉静,眼里似在压抑什么。
他默不作声,手指轻轻叩着案几,眨眼间脑海里就有万般想法闪过。
后来看她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灵魂换了之后,面对着同样的皮囊,气度风姿全然不同。相较原主,俞秋生显然要柔弱可欺一些。
这样的性子,这样的实力,他就问:
“你有什么资格哭?”
俞秋生咽了口口水,听他这冷硬的口气,那一丝希望便灰飞烟灭。这会子心下就像被人挖了个洞,说的虽是事实,但足以伤人心。
便是在以后她都不愿意回想那一刻。
那是一种鄙夷。
她脑袋低下来,像是蔫了的小树叶。望着地上的影子,俞秋生那一刹想,为什么要给纪素仪这样的嘴。
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她喉咙里酸涩的厉害。
换了内核之后,原主的剑法灵力她并没有完全的继承。更何况这一年里,她都在被他磨心性,晚间才偷偷出来练一练。
哪有多少收获。
几乎难以忍受。
她差不多想脱口而出,叫他赶紧提剑把她这穿书的给杀掉好了。
“想死?”
纪素仪却盯着俞秋生,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先一步说出来。
俞秋生点头。
面上一片惨淡。
她闭上眼睛:“给我个痛快罢。”
嘴角微微抽了抽,可见还是害怕的。
纪素仪却迟迟不动手,难得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生难死易。”
他掐着俞秋生的脸,视线流连之后缓缓道:“死永远是解脱,活着才是受罪。你既夺舍,怎会求死?”
把她弄哭了,纪素仪竟没有愧疚,指尖沾到她的泪水,滑腻温润。
他弃了平日里的掌门气度,这时候仿佛回到了那个少年期。
纪素仪的快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长久以来的压抑因为一丝不同而松弛开来,将他的恶释放。
“别哭了。”
他舔了舔指尖,垂眸想着是不是要收敛些。
“再哭,让你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言辞极为轻缓,隐约夹杂了些许狠戾。
漫长的年岁里平平静静过去,想不到他竟无聊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