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娇在房间里敷了一贴面膜躺着泡了泡脚,期间姜宝云的电话响来了三次,她才穿着羽绒服缓缓下楼。
公寓大门外,黑色的宾利在路灯下闪着冷光,冬日的寒风,像小刀子一样往人身上钻,盛娇勾了勾唇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缓缓走过去。
她走到距车六七米的地方停下来,没多久,司机就从车上下来,快速走到她面前。
盛娇挑眉,站着没动。
“夫人请少夫人过去说话,夫人在车里等了你二十分钟了。”司机扬着下巴,语气有丝不满。
盛娇眼睛瞥了眼车淡笑:“是吗?是我让她等了吗?来之前有和我预约吗?”
司机噎了噎,印象里少夫人一直低眉顺眼的,声音也柔声细语的,这么噎人时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夫人是您的长辈,作为晚辈你怎么能让长辈在冰天雪地的天气等你。”
司机跟了姜宝云多年,别的本事没有,用话压别人学的是炉火纯青。
他顿了顿,眼底有丝不屑,不过是个摆设,架子还挺大,“少夫人,钟家是大家族,最讲规矩。”
盛娇听完就笑了,她慢悠悠的抬眸,“既然这么讲规矩,你作为司机在教训我喽?”
盛娇本身没有什么高低贵贱的想法,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
但,是谁给了他胆子,来她面前给她讲规矩?
“不敢,但谁都不能对夫人不敬。”司机义正言辞的扬起脖子。
姜宝云把车窗摇下一点,司机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她耳中。
她满意的点头,果然是她的人,办事说话十分妥帖。
被下人教训,她还有什么脸。
盛娇勾了勾唇说:“告诉她,想要晚辈尊敬她,先要有个长辈样子。”说完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眉梢一挑:“我每晚九点睡觉,时间到了,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
司机一脸呆滞的看着不远处窈窕背影,少夫人怎么突然不按理出牌了?
他立刻颠颠地跑回车上,气喘吁吁的对姜宝云说:“夫人,她走了。”
姜宝云眉毛一立,什么叫走了?她今天必须把离婚的事搞定。
她打开车门不甘心的下车,刚下车靴子就陷进泥里。
前些天下雪,积雪和泥混在一起,她皱着眉忍不住咒骂:“真晦气,碰到这破落户就倒霉。”
司机立刻扶住她:“小心啊夫人。”
姜宝云盯着盛娇远去的背影,抓着司机手臂脸色铁青,“赶快追上她!”
晚上,起了风,寒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刺一样,盛娇的抓紧帽子裹紧不给寒风一丝机会进来,风“呜呜”的,干枯的树枝被风吹的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勾唇笑了笑脚下步子更快了一些,姜宝云冬天也穿的很薄,为了不显得臃肿,出门就有车,现在的话,应该冻的不轻。
想到从前,姜宝云经常找自己训话,也不提前通知,打个电话就让自己在外面等她,她自己不从不守时但要求自己不能晚一秒。
有时候冰天雪地她一等就是两个小时,这期间只要她去了旁边店里暖和一下,她的车准到,然后劈头盖脸一顿骂,拿着长辈的架子压她。
她为了钟屹都忍了。
“盛娇,你给我站住!”姜宝云气喘吁吁的在盛娇背后喊道。
盛娇脚步顿住转过身,姜宝云原本整齐的发髻散落下来,靴子上沾满泥污,样子十分狼狈。
“站住了,怎么了?”盛娇笑眯眯看着她,路灯下,红唇微动,一张脸好看到了极点。
姜宝云极注重保养,但岁月不饶人,看到年轻漂亮的姑娘就忍不住心里失衡,以前她觉得盛娇长相还行,但人像块木头,没什么亮点。
但今天她觉得盛娇仿佛变了个人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我有话和你说!”因为气愤声音尖利刺耳。
“有话就说嘛,这么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这么晚了,很多人都休息了,扰民可不好。”盛娇笑眯眯的丝毫不在意姜宝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你……”姜宝云手指指着她气的嘴唇哆嗦,她上前两步就伸手往盛娇脸上挥去。
她嫁给钟屹父亲之后,谁敢这么对她?
得教训一下这个破落户。
刚刚落到半空,她的手就被紧紧握住。
盛娇握住这只手冷笑,姜宝云的巴掌,对她并不陌生,她挨过,说来可笑,她父母都没打过她,竟然让姜宝云糟践自己。
为了她那可笑卑微的爱情。
如果可以,她真想回到过去把自己扇醒。
“你凭什么打我?”盛娇冷冷一笑,戾气在眼底闪过。
姜宝云瞪着盛娇,一时语塞,这样的盛娇她非常陌生,原来的盛娇不说任她搓扁揉圆,也是低眉顺眼的很听话。
姜宝云气的胸口疼,她好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怒气。
“凭我是你婆婆。”姜宝云终于找到了压制的话,再怎么她也是长辈,晚辈竟敢和长辈动手,这是大逆不道!
“你弄疼我了……要是让钟屹知道,你就……”姜宝云说完眼圈立刻红了。
盛娇:我怕钟屹,他算个锤子。
一旁的司机也马上喝道:“松开夫人……”他用手去拉姜宝云的手臂这时盛娇猛地一松,他一下子把姜宝云抱在怀里。
姜宝云立刻推开司机,脚下一滑,直坐到地上。
好巧不巧的,正好是个泥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