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昭昭也是一脸意外。
江皓以为她意外是因为姜品西没和她商量,笑眯眯地问她:“晁昭昭,你们真要生?你就这么惯着他?这可不行。”
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晁昭昭也和他做样子,“生就生。”
听到她亲口这样说,江皓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姜品西这回又要栽了。
江皓笑够了停下来,“你俩这兜兜转转的,居然还能走到一起。上次他打电话告诉我他结婚了,和晁昭昭,我还说‘谁?晁昭昭?哪个晁昭昭?’”江皓把他当时的样子又学了一遍。
看得出来姜品西此时也很放松,他插了一嘴,“还有几个晁昭昭。”
江皓说:“就是,你这辈子就栽在这个晁昭昭身上了。”他暧昧地挤眉弄眼。
她应景地装出羞涩的情态低下头。
乍见故人,又被他指责了一番,晁昭昭老是克制不住随着他的话发散思维,记忆时不时回到从前。
这么多年过去,很多往事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她和姜品西吵吵闹闹的次数不少,唯一印象深的却只有高三那回以及引发的一系列后续。
一开始是她爸,有天下午怒气冲冲地回来,说让她不要再跟姜家的小子来往,那家父子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觉得她爸太过于霸道,仍然和他同进同出。
直到有一天,半夜她醒来去厨房找吃的,经过爸妈卧室的时候听见里面的谈话。
“要不还是找姜闻帮忙?你上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撅人面子,就去道个歉,说不定愿意出面说合呢。”
“我不去!”她爸硬梆梆地说,“他跟徐家关系好着呢,就等着我接不住这盘子砸手上。”
她妈惊疑不定,“姜家和徐家好上了?”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那我们怎么办?”
她爸叹了口气,“我打算申请破产清算。”
晁昭昭这才知道,原来家里已经到了危机四伏的地步,怪不得她爸要她和姜品西断绝往来。
第二天上学,见到姜品西她就想起她爸苍老颓唐的语气,心里不免来气,就躲了他几天。
姜品西连续几天在老地方没等到人,最后直接上晁昭昭班上找她。
她见躲不过,并且躲了几天一点成效也没有,便把偷听来的事告诉他,然后说:“你爸太过分了,都不帮我爸爸的忙,这下我家要破产了,你们乐意了?”
姜品西也是第一回听说这事,他不清楚来龙去脉,却本能地为自家老爸辩护。
说了没两句,两个人就开始吵嘴。
一个说:“公是公,私是私,能不能冷静点,不要混为一谈。”
另一个说:“这么认可你爸的做法,你爸都换盟友了,你怎么还不换女朋友。”
这话姜品西听着很不舒服,“我爸的事情你扯我干什么?”
“不是你狡辩感情不值一提吗?”
“那算什么狡辩?只是大家立场不一样。”
晁昭昭气极了:“对啊,我俩现在立场截然相反,泾渭分明。你赶紧去换女朋友,立刻,马上,千万别和我家扯上关系。”
姜品西那时候还不常戴眼镜,刚剃过的头发发茬只剩短短的一截,不笑时冷峻的样子令人生畏。
他说:“换就换。”
晁昭昭看着他那颗圆溜溜的后脑勺走远,当即就哭了出来,那颗头还是她陪他去剃的,他让她给他设计发型,晁昭昭不知在哪儿听说板寸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就逼他剪了那个发型。
后脑勺上还有说好送给她的专属爱心。
晁昭昭哇哇大哭,早知道她不给他付剪头发的钱了。
一二百块也是钱,可以交给她爸给人还债,花在仇家身上浪费了作甚。
晁昭昭那时候以为,虽说闹得凶,他们仍还有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