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被家族唾弃或者抄家灭族的悲惨往事？”毕竟每一任破天客都被背负过耻辱而不堪回首的曾经。

少年：“？？？”

“捡没捡到过住着老神仙的戒指或者藏着上古神兽的剑？”陆壬伽看着少年越发迷茫，他急切补充道：“鼎也行，什么东西都行！”毕竟每一任破天客都有一个如有神助的宝物。

少年似乎有很多话，最后尽数藏在嘴里，倒退两步，朝着陆壬迦拱手长揖：“先生，有病要治。”说罢脚底抹油跑了。

陆壬伽扬着笑：娘的，又不是！算了收拾东西，去下一个尘间看看，所以为什么当初要有八十一尘间？！这才第六十六个！

他回到餐桌前，正要抬起筷子，打算吃完最后一餐就撒丫子走人。突天落大雷，正巧第一道劈没了抱月楼前的歪脖子树，吓得他一个哆嗦，掐指一算，摇了摇头暗自道：凶卦凶卦，五行忌出行。

老夫还是在这好好待着吧！

当日晚间，天突降大雨，观云层似有高人斗法，一时间百姓草木皆兵。陆壬伽咬着苹果，枕着窗户看得津津有味。不过这尘间斗法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用得一些功法也并不能入他的眼，看上去居然比五岁的侄儿炸鱼还无趣。

陆壬迦打了一个哈欠，回身合衣，一夜安眠。

次日清晨，抱月楼前来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扛着一把长柄刀就横在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愣是让抱月楼一大清早一个人也没能出去。

陆壬伽收拾好东西，退了屋子，便被一刀架在脖子上，他微缩脖子，瞧着正是昨日那少年，看眼中恨意，似有血海深仇。陆壬伽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少年咬牙切齿：“你是乌鸦嘴吗？！”

昂？

陆壬伽表示，绝对胡说八道，他在上清界算得卦没有人信的原因是十有八九不应验！

当下缓了语气：“年轻人，有话好好说，慢慢说，拿刀架着人脖子是不对的。”

少年一声冷笑，手上倒是进了一寸：“我不仅拿刀架着你！我还要砍了你！”对着陆壬伽坦然不见意思害怕的神情，他火从心气：“我修炼得好好的，突然天降天雷，正巧劈中我，废了我修为！”

“家里原本待我极好，我突然没了修为，长老们就将我赶走，说是不要浪费家里的资源！昨天晚上！就昨天晚上！突然来了一个人莫名其妙把我家灭了！”少年说到激动处，正要戳陆壬伽脖子。

“……嘶……”陆壬伽皱着眉，抬手食指与拇指捏合，止住了刀刃向前的驱使，他侧过头：“等一下，这些事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这些不就是他总结出来的破天客必备条件吗！？

少年怒吼出声，抽回刀刃，横刀要劈：“能不耳熟嘛！就是你昨天诅咒的我！！！”

“那你捡到天材地宝了吗！？”陆壬伽抬手握住少年手上的长柄，冒着星星眼问道。

“没有！”少年呸一声：“我发觉蹊跷就提刀来砍你了！”

“……”

陆壬迦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他想过一个一夜遭遇变故的少年应该有的不下十种的反应，反正绝对没有现在这种——坐着若无其事点了一桌子酒肉，一脸愤恨不平，跟泄恨一样咬烧鸡烤猪的情况。

“还要五斤牛肉！”少年看着小二使唤一声。

“你未免也太……”陆壬迦在对上少年那副‘你敢说下去小爷就杀了你’的凶恶神情种，将能吃二字咽下，微叹一口气：“小子，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种地。”少年咽下嘴边的鸡腿。

种……种地？陆壬迦一气哽在喉咙间，看着少年斩钉截铁的模样：“不考虑下给家人报仇吗？”

“不考虑。”少年似乎是吃饱喝足了，从一副内衬里掏出一块方帕子，慢条斯理擦了擦嘴：“在下已经被你诅咒成了废人了，打不过仇家，况且欺我年少失怙失恃、借机直接将我驱逐的族人似乎也没有让我舍命去救的必要吧？”

虽然好有道理，陆壬迦心里却是一个咯噔，总觉得真的放这小子去种地的话，他这些时日里在下层界面吃的苦都要付诸东流了。当下稍稍正色：“稍微反抗下命运不好吗？”

“与天斗其乐无穷呀！”伸手抚过少年的手，深情款款道。

“少……少来！”少年略迟疑一息，便是将手抽了回去，别过脸去：“经脉尽废还斗呢……与天斗就是找死……”

陆壬迦似乎是看见了希望一般：“你的意思是，只要你经脉没有废掉就愿意考虑报仇？”

“？”少年看着眼前突然有了干劲的家伙，还想稍微安慰一下加一个‘如果没有废掉’这样的前提。

不曾想陆壬迦异常激动拉起少年：“你早说！不就是重塑经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