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灿再度进入梦乡前,特意向马克思祈祷不要再做梦了。
结果再一睁眼又看到了熟悉的粉色棉花糖软垫。
“……”
周灿自闭了。
这梦可能是个连续剧?
在第三次睡着后又变成了何昭昭家的狗时,周灿明白了——
这他妈可能不是梦。
有了这个猜测后,第二天周灿打算找何昭昭确认一下,但他一直没有行动,怕吓到人小姑娘。
他总不能说,何昭昭我好像每天晚上都会莫名其妙变成你家狗吧?
而且他们之前还在同一张床上待过…
周灿想了一上午,上课的时候愣是盯着满黑板的板书发呆,什么都没听进去。
张放注意到了周灿的异样,心里得到了不少慰藉,他的同桌终于跌下神坛了。
天助何昭昭也,周三这天下午的第三节班会课上,班主任说要重新排座位。
何昭昭对换同桌这件事又喜又忧,喜的是她有机会和周灿做同桌了,忧的是要和原同桌温喻分开。
温喻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说话柔声细语地,人好相处,学习也非常好。
温喻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何昭昭觉得自己的小性子在她那里被包容了不少,相处了一年,也有些舍不得。
班主任的排座位方式非常公平,她在纸条上将班里所有桌子的坐标都写了两次,一共写了五十二张纸条,然后给每个人抽,抽到相同数字的人就是同桌。
何昭昭抽到的是4-3,就是第四组第三排。
东西很快就移过来了,何昭昭正整理着书,听到一道略低沉浑厚的女声传来。
“你好,我是陈嘉映。”
何昭昭一愣,抬头看向女生。
这个女生给她留下的印象极深,虽然这一年里几乎没跟她说过话,但是把她放在人群里,何昭昭总是能一眼就瞧见她。
陈嘉映长了一张和声音并不相符的脸,如果单看她的相貌,会觉得她是像温喻那样安静的女生,但她的声音却听起来很英气。
何昭昭也笑着向她打了招呼。
“你好呀,我叫何昭昭。”
互相介绍完后,何昭昭便继续整理书本了。
她将自己的练习册、书本和作业本都分别按大小排列整齐,放进桌兜里,然后把用得次数很频繁的都垒在桌面上,堆在顺手的右侧。
现在是整理好了,但何昭昭很清楚自己的秉性,不到明天中午这些书全都得被她翻乱。
就在整理书的时候,她不小心把文具袋碰掉了,笔“哗啦”地一声全撒在地上,在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何昭昭正想弯腰去捡,面前就多了一双白皙的手。
这双手看起来有些眼熟。
何昭昭抬眼一瞥,发现是周灿。
“!”
何昭昭的脸瞬间通红,她连忙接过周灿递来的已经把笔都装好了的笔袋,小声道了几句谢。
周灿看着她躲闪的眼睛,牵了牵嘴角,忍住了笑,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说了句“没事”。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何昭昭憋笑的眼睛,于是脸上也忍不住沾上了笑意。
小姑娘个头小小地,马尾辫扎得老高,轻薄的刘海随着她微微低着的头轻垂下来,遮住了几分明快的目光。
像只得到了垂涎已久的胡萝卜的小兔子。
何昭昭这才发现周灿的座位就在前一排的右侧,她在后排左侧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
这个发现令何昭昭心花怒放。
她终于离周灿更近一点了!
非常有缘分的是,这次周灿的同桌还是张放。
当张放搬着一摞言情小说出现在何昭昭的视线里时,她好像在那堆书里面看到了小姨的那本出版文。
何昭昭戳了戳前面张放的后背:“诶,体委,你那里是不是有本《红砂》啊?”
张放愣了一下,没想到何昭昭这样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女生会主动找他说话,他扭过头笑着说:“对啊,你要看吗,我借给你。”
何昭昭笑了笑,说:“谢谢啊,不用了,我家有十几本。”
张放:“??”
何昭昭略嘚瑟地说:“这是我小姨写的哦。”
“卧槽!真的假的?那你能让你小姨给我签个名不!她最近怎么不开新坑了啊?”张放扭过身子激动地问道。
何昭昭选择按顺序回答他的问题:“签名可以的,不过要等我小姨放假回国了我才能帮你。她最近不开坑了是因为她学业太忙,我小姨说她下本打算等写完了再开。”
张放立刻星星眼:“那她存了多少了??”
何昭昭笑:“三千字。”
张放自闭了:“……”
“昭妹啊,你看咱同学一场,有时间了能帮我催催稿不……她那本预收我是真滴想看!”
何昭昭笑着答应了。
“行,这事稳了,我何某人说到做到,争取在咱毕业前把这稿子催出来。”
她说完才意识到周灿就在旁边坐着,她这么说话似乎有些不太文雅。
于是她立刻给张放甩了个眼神让他转过去,然后笑着说:“您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咱们都是同学不要这么客气。”
张放:“……???”
周灿正刷着题,闻言忍不住嗤了一声,差点憋不住笑。
何昭昭没听到,在后面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她琢磨着她这么轻易把小姨卖了是不是不太好?
但一来她没有让张放知道小姨是谁长什么样,二来还能收买张放的人心,让他欠个人情,以后有机会让他替她打探周灿的情报,这波稳赚不亏。
何昭昭心情大好,收拾完书后刚掏出数学学案出来准备做,就听到新同桌陈嘉映忽然问她:“你是养了只狗吗?”
何昭昭偏头看着她点了点头:“嗯,是只黑豆柴。”
“哇,真的吗!那你家柴犬叫什么名字啊?”陈嘉映颇有兴致地问道,看样子估计是很喜欢狗。
何昭昭施施然一笑:“它叫饿了吗,不过‘吗’不是‘饿了么’的‘么’。”
“啪”地一声,周灿手里自动铅笔的芯倏地断掉,直接崩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