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站在一旁干着急,眼珠子一转,“姑爷,你用嘴渡给小姐吧。”
苏黎安皱眉。
铃铛以为他不乐意,心里不高兴,也不劝了,“还是奴婢来吧。”
苏黎安立即看向她。
铃铛嘿嘿笑,“那姑爷自己想法子。”
“取个漏斗来。”
“”铃铛以为听错了,掏掏耳朵,“啊?”
苏黎安:“取个漏斗来。”
铃铛头一次见识有人用漏斗喂水。
姑爷真是太聪明了!
聪明到令人发指!!!
苏黎安将沈枝放平,犹豫一下,将漏斗放进她嘴里,一点点往里面倒水。
沈枝差点呛到。
迷糊中的小姑娘感觉嘴里有什么,烦躁地抬起手,把漏斗拽了出来,“嗯什么啊?”
铃铛面无表情道:“漏斗。”
苏黎安听出铃铛的哀怨,揉揉太阳穴,“你出去。”
铃铛不肯,怕姑爷用漏斗残害她家小姐。
苏黎安看向她,眼中无半点情绪,却愣是吓退了铃铛。
屋里只剩下两人,苏黎安再次扶起小磨人精,“沈枝,还渴吗?”
沈枝闭眼点头。
苏黎安:“需要我喂你?”
沈枝还点头。
苏黎安凝睇女子姣好的容颜,竟有些无所适从,抬起碗含入一口水,凑近她的唇
记忆涌来,那晚,他情动之时,也靠近了她的唇。
那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悸动,一种出于本能地索取,那时,只差一点点,就能尝到她的唇,她却别开脸,哭求道:“别这样”
那晚,他将她欺负的哭声连连。
是委屈吧。
那是他做的,唯一自责的糊涂事。
但他记得,她的身子有多软,多勾人。
若她记得前世,一定恨透他了。
苏黎安自嘲地想着,向她再靠近了一些。
沈枝却不合时宜地睁开眼,抬手“啪”一下拍在他脸上,迷糊道:“蚊子。”
“”
苏黎安咽下嘴里的水,拿她没辙。
行吧,渴着吧。
下半夜,铃铛端着汤药进来,见苏黎安单手撑额闭眼假寐,小声道:“姑爷快去休息,换奴婢来照看小姐吧。”
苏黎安睁开眼,“不必,我明日有应酬,不能陪着她,到时候还要劳烦你。”
“是奴婢应该做的。”铃铛把药碗放下,“等药凉了,姑爷记得喂小姐喝药。”
苏黎安头大,还是应下了。
稍许,他一手端药碗,一手扶起沈枝,“喝药。”
沈枝被弄醒,十分烦躁地哼唧一声。
男人发现,这丫头的起床气特别大。
他稍低肩膀,让她靠在肩头,单手掐开她的嘴,往里灌药。
水可以不喝,药得喝!
沈枝嫌苦,吐出舌头,粉嫩的舌尖裹着一层水泽。
苏黎安眼眸微动,略显粗鲁地,将剩下的药汁快速灌入她口中。
沈枝咕咚一口喝下药,皱起小脸,又习惯性地想吃蜜饯。
苏黎安哪知女儿家那么多讲究,没明白她的意思,将她放平,盖好被子。
蓦地,舒口气。
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沈枝睡觉不老实,翻身面朝里,伸出一条腿,夹着被子。
苏黎安把她翻过来,掖好被子。
翌日一早,沈枝醒来,浑身轻松,揉揉脖子,坐在床上发呆。
铃铛端着铜盆进来,“小姐,姑爷照顾你一夜。”
“你让他来照顾我?”沈枝蹙眉,“你去偷懒了?”
铃铛跺脚,“姑爷自己要来的。”
沈枝心里怪怪的,瞧见枕边的漏斗,不解地问:“这个怎会在这?”
铃铛撇撇嘴,“姑爷用它喂小姐喝的水。”
“”
铃铛抱怨道:“姑爷太不解风情了。”
沈枝陷入沉思,苏黎安没借此占她便宜,是怕她将病气传给他,还是对她不感兴趣,亦或是,维持着君子之礼?
或许,这一世的苏黎安,与上一世不同了。
铃铛去往倒座房,将沈枝换下来的衣裳塞给丫鬟小鸢,往回走时,遇见张嬷嬷。
张嬷嬷拦下她,“你这女娃,走个路怎么还噘着嘴?”
铃铛觉得,张嬷嬷跟自己一样,希望小姐和姑爷赶紧圆房,于是,将心中所想如实讲了出来。
张嬷嬷也着急,拍拍她肩膀,“这事儿,还得咱们添把火。”
“啊?”
张嬷嬷看着一脸懵的铃铛,道:“交给老朽吧。”
张嬷嬷捧着账本来找沈枝,“夫人是一府主母,这账本理应由夫人管着。”
沈枝也不推却,接过来仔细翻看。
张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只要她愿意接管账本,那便是想跟主子好好过日子。瞧这姑娘水灵的,女人看了都动心,等相处久了,主子定能喜欢上她。
张嬷嬷虽是苏黎安的心腹,但并不知道他娶沈枝的真正目的,只当他到了适婚年纪,想找个合适的人成家。
沈枝抬起头,交代道:“给府里人,每人每月多加五十文钱。”
张嬷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沈枝的用意,笑道:“老朽替他们多谢夫人。”
晌午,仆人们见到沈枝时,个个和颜悦色,笑得那叫一个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