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鹩哥小黑又不见了。
裴乐野上职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沈枝竭力寻找小黑。
沈枝收起烦乱心思,一条街一条街地寻找那只不让人省心的鸟。
她从是一搜停泊在湖边的画舫上找到小黑的。
小黑站在画舫顶上,嘎嘎地叫着。
铃铛忿忿:“咱们找了它一早上,它倒好,在这里晒日光。”
沈枝好笑,“跟只鸟置什么气。”
铃铛撸起袖子,要爬上画舫抓小黑。
这时,画舫的主人走了出来,黑衣凛然,高大魁梧,“何人惊扰?”
他的身后,跟了十来个扈从。
一行人,一看就不好惹。
沈枝认得为首的男人,骁王贺衍。
贺衍认出沈枝,厉眸泛起猎味,语调极不正经,“可惜了。”
沈枝道明来意:“家中鹩哥误落在王爷的船上,还望王爷通融一下,让我的丫鬟将它捉回来。”
贺衍这才注意到立在画舫顶上的鹩哥,嗤笑一声,“苏大人喜欢这种鸟?”
语气带着浓重的鄙夷。
鹩哥嘎嘎两声,在他船上拉了一泡屎。
众人:“”
贺衍的脸色都绿了。
沈枝怕他拿鸟撒气,赶忙道:“飞禽不懂事,还望王爷海涵,改日让外子来给王爷赔不是。”
贺衍哼笑一声:“本王哪敢让苏大人来赔不是,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还不得去告御状。”
“王爷言重了。”
贺衍走下画舫,逼近沈枝,居高临下看着她,“不用苏大人来赔不是,本王更乐意苏夫人给本王赔个不是。”
沈枝蹙眉。
贺衍提出要求:“本王诚心邀苏夫人游湖赏景。”
沈枝:“臣妇蒲柳之姿,难与王爷这等雅致之人相伴游湖,王爷还是不要为难臣妇了。”
贺衍笑的讽刺,“苏夫人容貌昳丽,曾也是飒爽美人,怎么嫁给苏大人后,变得这般自谦?”
沈枝有些烦了,见小黑优哉游哉的,故意说道:“既然王爷气不过,那这只鹩哥就随王爷处置吧。”
说完转身就走。
贺衍诧异,叫住她,“苏夫人留步。”
沈枝回眸,眼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贺衍勾唇,“不如,请苏夫人为本王作幅画像,这笔账就算勾销了。”
说着话,贺衍几个翻身登上船顶,一把抓住小黑,带着威胁,“如若不然,本王这就将它撕了喂鱼。”
沈枝抿唇。
贺衍得意,湖面吹来的风扬起他的左袖,空空荡荡的。
最终,沈枝答应下来,但她没上画舫,而是坐在垂柳边,以垂柳和画舫做映衬,为贺衍作了一幅画。
画里,贺衍抓着鹩哥,威风凛凛。
贺衍意味深长地笑笑,并未打破她的小心思,懂行的人都看得出,这是在暗讽贺衍欺负弱小。
回去的路上,沈枝拍了下小黑的头,“再敢乱飞,把你卖了。”
小黑嘎嘎叫。
沈枝又拍了一下它的头,力道不大,但小黑跟朵娇花似的,受不得半分委屈,一路上嘎嘎叫。
画舫上。
贺衍咬着葡萄,卧倒在春凳上,姿态闲适。
贺影然坐在一旁的矮塌上,眉梢眼角带着算计,“皇兄若是喜欢那个贱人,强要了便是。”
贺衍拿葡萄扔她,“你想让陛下将我五马分尸?”
贺影然单手撑头,享受着新宠的伺候,“陛下会因为一个妇人杀你?”
贺衍拿手点她,“那是普通妇人?那是苏黎安的婆娘!”
贺影然掩唇笑,“这么说来,皇兄还是惧怕苏黎安啊。”
“去去去,回你的公主府,别来烦我。”
贺影然离开时,让人将那幅画送去了都察院。
苏黎安忙到深夜才回府,手里拿着个木匣,直接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