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苏茵茵打扮好自己,开开心心准备出宫。
陈远澈看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心里却不是滋味,“茵茵,过来用膳吧。”
苏茵茵走过去,乖乖坐在桌边,“长孙殿下,你会去苏府看我吗”
陈远澈瞬间转变了心境,笑道“你想让我去看你”
“嗯。”苏茵茵觉得陈远澈是个好人,在东宫这段日子,他很照顾她,也不会瞧不起她。
陈远澈腼腆道“我会时常去看你。”
苏茵茵点头如捣蒜,“我请你吃饺子。”
因为沈枝爱吃饺子,苏府的人逐渐改变喜好,都喜欢吃带馅的食物。
陈远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送你的。”
苏茵茵打开盒子,是一枚翠竹点金玉搔头。
陈远澈不自然地问“喜欢吗”
苏茵茵不懂首饰,更不懂男子送女子首饰的目的,点点头,“好漂亮啊。”
陈远澈拿出来,走到她身后,亲自为她戴上。
苏茵茵摸了摸,走到铜镜前照了照,镜中的女子肤白眼大,可爱的紧。
陈远澈端倪着,心情愉悦。
其实,此刻应改称他为贺元澈了
贺远澈“今儿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再带你去见你哥哥”
苏茵茵不敢忤逆他,点点头,“好呀。”
今日无风,温暖和煦,井字街上前伫立很多放风筝的百姓。
两人并肩穿梭于人群中,心情愉悦。
“要不要放纸鸢”贺远澈指了指买风筝的摊位。
“嗯。”苏茵茵走过去认真挑选,“都不是纸糊的。”
“纸糊的容易坏。”老板笑呵呵解释,“这是布的。”
苏茵茵挑了一个飞鱼模样的,来到空旷的地方,双手一松,飞鱼摇着流苏鱼尾缓缓升上天空,吉祥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苏茵茵仰头看着,满是欣喜。
贺远澈“茵茵,你来放。”
苏茵茵伸手欲接过,贺远澈用眼神示意衣兜,“带上手笼,别冻到。”
这个男人很细心。
苏茵茵却觉得别扭,取出手笼接过,安静仰望。
贺远澈眼眸含笑,看着她迷迷糊糊的小模样,心情甚好。
苏茵茵见到苏黎安和沈枝时,嘴一咧
,小跑过去,“哥哥嫂嫂”
苏黎安伸出手,苏茵茵却跑到了沈枝怀里,呜呜哭起来。
苏黎安淡定地收回手,看向坐在轿中的贺远澈,作揖道“这些日子,多谢长孙殿下照拂小妹。”
贺远澈走出轿子,还礼“苏大人客气了,能照顾茵茵,是我的荣幸。”
苏黎安看着飞速成长的少年,心中宽慰,引他去往书房。
送客离开后,苏黎安回到沈枝屋里,搂着她坐在窗边。
深冬已至,寒风瑟瑟,两人浑然不觉,静静依偎。
这一刻,彼此的心都是热乎的。
苏黎安叹道“长孙殿下有意迎茵茵进东宫为妃。”
沈枝觉得不可思议,“长孙殿下喜欢茵茵”
苏黎安也觉得诧异,“他是这么说的。”
“可茵茵的性格,不适合入东宫”沈枝担忧,“你答应了”
“拒绝了。”
沈枝点点头,“他们不合适。”
苏黎安还没找苏茵茵谈过,但看妹妹懵懂的样子,绝非动了情。
沈枝想起上次摘桃子的事,不确定地道“茵茵对二殿下好像嗯”
苏黎安听得迷糊,掐了一下她的腰,“说什么呢”
沈枝“等我问问茵茵再告诉你。”
“你这嫂嫂做的不错。”
沈枝扭头看他,“仅是嫂嫂做的不错”
还要他继续夸啊。
苏黎安失笑,捏捏她的脸蛋,“瘦了。”
“别捏扯东扯西的,我问你,我这娘子做的如何”
“娘子做的还不够。”
“”
苏黎安靠近她的脸,“还得加把劲儿。”
沈枝鼓鼓腮,吧唧亲了一下他额头,“够吗”
苏黎安眼中溢笑,“凑合吧。”
沈枝较劲儿,跪在塌上,捧起他的脸,舔下嘴唇,“那今晚我让你够够的,如何”
苏黎安目光一滞,眯眸道“讲真”
“嗯。”
苏黎安侧过头,跟她脸贴脸,薄唇在她耳畔道“今晚你再娇气一个试试。”
“”
晚膳前,仆人们成群在苏府庭院闲聊,花匠老伯突然倒地抽搐,呼吸不顺,仆人们吓坏了,纷纷凑过来,张嬷嬷叫来侍医。
瞧着花匠老伯开始痉挛,面部也憋得通红,苏茵茵跪坐在地上帮他顺气,“老伯
别急,侍医马上就来”
突然,一抹高大人影拨开人群挤了进来,“大家让让,我来瞧瞧。”
众人一看是贺淮,纷纷让道。
贺淮蹲在花匠老伯身边,对众人温声道“劳烦大家先退开一步。”
众人依言退到一旁焦急等待。
接着便是一系列的望闻切脉,动作熟练流畅,看到他有恃无恐,刚闻讯赶来的沈枝和苏黎安稍稍宽松口气。
站于人群之外,穿透里三层外三层的仆人背脊,仿佛能目睹贺淮行医救人时的认真神态。
贺淮摊开针灸包开始施针,此时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得到他因忙碌发出的声响。
几针下去花匠老伯果然不喘了,开始大口大口呼吸空气,贺淮抹了一把额头细汗,转头对众人道“老伯无大碍,只是邪风入体,气血亏损造成的,一会儿我开副方子,让老伯按照我开的方子调养一段时间即可。”
众人连忙点头,不禁感叹二皇子年纪轻轻什么都会。
侍医赶来时危机已经解除,侍医对贺淮的针法啧啧称奇。
贺淮摆摆手,“我这就是应急救治的法子。”
侍医懵愣。
贺淮摸摸鼻子,打哈哈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治疗痉挛,对其他病情都是半吊子。”
侍医“二殿下谦虚了。”
苏茵茵一直盯着贺淮,眼眸亮亮的。
为了今晚,沈枝让铃铛事先给她准备了止疼的汤药。
铃铛心疼小姐,偷偷跑去张嬷嬷那里将事说了出来。
张嬷嬷之前跟沈枝闹了些别扭,一直没机会好好聊聊,于是主动去找沈枝,顺带着传授了一些经验。
沈枝听了张嬷嬷的话,把药放进柜子,没有碰。
苏黎安过来时,她还在试穿寝裙,一见男人,脸有点僵,“忙完了”
苏黎安好笑,关上门,“放着温柔乡不呆,呆在冰冷的书房多无趣。”
他走到柜子前,从左到右看了一遍,拿出一条大红的寝裙,盖在她头上,“今晚穿这个。”
沈枝虽然喜欢红色,但中衣寝裙向来偏素,让她穿这个
苏黎安没解释,拉着她走到妆奁前,长指选来选去,勾起一对金珥,又点了点金镶玉凤头钗,“今晚戴这些。”
沈枝拿起来比量了下,觉得
太过雍容,“还是不戴了吧。”
反正也要摘。
苏黎安没理她,又为她选了一双红绣鞋。
沈枝不乐意了,“一身的红,像什么啊。”
苏黎安一本正经道“我喜欢。”
“”
“取悦夫君,不是你该做的么。”
“”
“取悦了我,今晚让你好过点。”
“”
沈枝败下阵来,得,他喜欢就成。
刚到戌时,沈枝穿着一身大红寝衣,坐在铜镜前梳妆,戴上苏黎安为她精心挑选的首饰,双手托腮,今儿一整日,府中人都有意无意避开她,不知他们在折腾什么。
铃铛捧着一件绣了鸾凤的斗篷过来,“小姐,姑爷让你出去一趟。”
沈枝火了,让她穿得这么喜庆走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铃铛笑嘻嘻为她披上斗篷,围着她打转,“小姐真是美艳动人。”
沈枝“是冻人。”
铃铛一拍脑门,又给她拿了一套棉裙,“小姐快换上,别让姑爷等急了。”
铃铛一直催促她跟苏黎安圆房,她见怪不怪,走到屏风后穿好衣裳,披上那件大红色、雍容华贵的斗篷,一脸懵地走出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无,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扭头,铃铛挥舞着手跑开了。
“”
一个人走在满布鲜花的廊道里,没觉得曼妙,反而有些瘆得慌。
她胆儿怂了,苏黎安这是闹哪儿出啊
走进花园,漫天的孔明灯令她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