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思英说想回家是，唐雪清楚地感觉到云昭清的震动，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从自己的身后走了出来。

唐雪：“云昭清！”

杜思英忍不下去了：“唐雪我是杀了你全家吗，你这么想要我死！”

唐雪看也没看这个刚刚想要将自己拉下水，推给丧尸的人，她对着云昭清开口：“你救小白的时候异能已经耗得差不多了，这也是你昏倒的原因，且不说你的能力对丧尸病毒有没有作用，就算是有，你现在的异能也绝对不够。”

云昭清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唐雪打断：“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异能耗尽的后果也不同，但从你之前昏倒的事来看，你透支异能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昏迷，时间还不能确定。”

“云昭清，现在这个情况昏迷个不知道多久，你该明白意味着什么。”

这是唐雪重生以来第一次说那么多话，她定定地看着云昭清。

这些话无疑都来自于她前世或亲眼目睹或听人谈及的情报，顾阳和陈子安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唐雪，思考着为什么觉醒异能不到一个小时的她对这方面如此清楚。

连唐雪自己在这一刻都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对云昭清说这些话。

摆在云昭清眼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任由杜思英变成丧尸。二是帮助杜思英，异能不够，杜思英照旧变成丧尸，云昭清陷入不知期限的昏迷。

杜思英此时的表情已经变得绝望，她仇恨的目光却依然死死地放在唐雪那张神色冰冷的面孔上。

虽然她知道一切和唐雪并无关系，可长久以来的嫉妒，和唐雪毫不留情打破她唯一希望的举动彻底让杜思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恨上她。

云昭清对唐雪感激一笑，语气中带着些释然和惊讶，“我原来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还有之前那次也是。”

唐雪此时的关注点有些不合时宜，她注意到云昭清的裙摆上沾上了些灰尘，因为裙子本身是白色的就显得尤为醒目。

“我还是想试试，如果有不一样的结果呢？”她朝杜思英安抚一笑，目光落在她那还在流血的脚踝上。

哪怕只有极小极小的可能性，她都不想束手旁观，甚至是明知道出手的代价可能是死亡。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可就算是杜思英本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虽然内心隐隐期盼着云昭清会做这样的选择，可她同样觉得这样的选择实在是善良到有些愚蠢。

杜思英连流泪都忘记了，只愣愣地看向云昭清。

小白不知道这群人类僵立在原地干什么，无聊地舔了舔爪子，见云昭清往杜思英的方向走去时，立刻直起身子跟了上去。

杜思英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姑娘蹲到自己面前，美的像幅画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其实我也觉得很讨厌，好不容易才把高考这关过了，小说电影里的丧尸居然跑出来了，”她的另一只手温柔地拭去杜思英脸上的泪水，“我也好想回家啊，我想妈妈做的酒酿圆子了……”

云昭清的声音越来越轻，脸也越来越白，看上去比杜思英这个受伤的人还要虚弱。

白光持续不断地从她的掌心溢出，时明时暗。

小白原先看到之前治愈了它的白光出现时还很开心，现在却不安地在云昭清身旁来回踱步，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也警惕起来，仿佛觉得是他们对云昭清做了什么，让她变得虚弱。

柔和白光的白光给两人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云昭清的美本就偏向温柔纯真，这副长相加上她现在无疑是自我牺牲的举动给在场的其余人都带来了巨大的震动。

除了陈子安。

从唐雪说出第一句话，他就开始盯着云昭清看，将她从头到尾的神态，举动全数收入眼中。

当云昭清选择向杜思英走去时，他便低下了头，不再看眼前发生的一切。站在他身旁的顾阳只当他不忍心看，唐雪顾着看云昭清和杜思英，也没分神去关注他奇怪的反应。

陈子安低着头，清俊迷人的脸隐没在阴影里，没人看得清他脸上的神色。

见那单薄的背影承受不住了般地晃动了两下，唐雪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云昭清稳住后才止步顿在原地。

一开始的她，原来是这样的吗？

穿着白裙的云昭清有着和最初的记忆里一般无暇的美貌，还有那纯洁如莲叫人不忍亵渎的气质，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宁愿为别人的一线生机而牺牲自己的人会变成后来那副样子？

为了一个男人，为了陈子安而做出那么多让人心中发寒的事情……想到这里，唐雪看了眼陈子安，目光中带了些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