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片树叶,悠悠落下,气氛有些尴尬。
路任沉默片刻,吐出一句。
“放心,我避开要害了,人没死。”
时衍走过来,蹲下身去,探了下牧清童的状况。
路任挑眉,嘲讽一句“怎么还真怕我把他给捅死了”
时衍一点也不生气,笑了笑“别生气,我只是检查他是不是已经失去意识了。”
路任觉得时衍奇奇怪怪的,问“失去意识又怎么样,没有失去意识又怎么样”
时衍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牧清童,直接站起来,似乎完全没有把他从锯齿豹尸体下拉出来的意思。
“如果没有失去意识,我还得带他在这个树林子里转上不知道多久,浪费时间。”
时衍冷笑一声,之后又目光柔和地看向路任,说“还好你突然出现,帮了我的大忙。”
这态度,完全是把牧清童当工具人用啊。
路任不免想起此前自己的猜测,时衍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他最烦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便选择直言问道“你为什么要让他失去意识”
时衍神色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他话未出口,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牧清童,最后只说了一句“这样我才能继续之后的计划。”
路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前的这个时衍,是不是也有什么契机导致他自我意识觉醒,从而发现了牧清童身上的不对劲。
这才有了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路任想问,却听小钧突然发出警报声。
现在不能说,我感觉到在这附近剧情纠正机制尤其强,你一说出来的话,可能会触发重启机制。
路任叹了口气,收回手中的万物剑,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想到他这不带敌意的一句问话,却让时衍整个人都呆住了。
时衍站在那里,用力闭了闭眼睛,又上前一步,抬手伸了过来,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路任微微皱眉,没有动,问了一句“干什么”
时衍的手僵在半空中,说“头发乱了。”
路任后退一步,自己胡乱扒了扒头发,说“至于这么激动吗奇奇怪怪的。”
时衍自我嘲讽的笑了笑说“我之前的事做得那么绝情,你现在还能放下芥蒂和我这么心平气和的交谈,这倒是不太像你的性格。”
路任翻了个白眼,说“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贱的慌,非给我一见你就剑拔弩张动刀动枪的,你才觉得正常吗”
时衍听到这熟悉的口吻,倒是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路任,他笑得挺满足,说“那倒也不是,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罢了。”
路任不搭理他,说“少来这一套,有事说事,我们现在也顶多就是个临时合作的伙伴关系,不要装熟。”
时衍被路任接连不断地怼,还是弯着眼睛轻轻笑了笑。他的眼镜已经在打斗之中不知下落,那双凌厉的凤眼完全展露出来。
时衍这段时间瘦削了不少,脸部轮廓变得更加明显,眉眼之间的线条更加深邃。在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凉薄且不好接近。
只是,当他看着路任笑开来的时候,仿佛有柔和的月光在他眼中微微荡漾开来,一片月朗风清的美好姿态。
时衍话题一转,说“短短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武学进境非常快。刚刚杀死锯齿豹的那一剑,蕴含的剑意已经是领悟到了某种规则,真的是太漂亮了。”
路任表面不在意,嘴角却微微地翘了起来。
他瞥了时衍一眼,说道“那是当然,入了武道之后我才发现,跟你纠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时衍点头“你说的对,握在手中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强到没有人能够威胁你的时候,才能拥有一切”
路任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听过。他问“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感悟”
时衍的神情变得有些怅然起来,他摇了摇头“不是,是一位故人教我的。”
说完这句话,时衍又凝神屏气,侧耳倾听,随后对路任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又有小型兽群往这边来了。”
虽然两人对于晕倒在地上的牧清童都漠不关心,但离开的时候还是得把人带上。
路任自然是不会动的,他看了一眼时衍,抬了抬下巴“你的。”
时衍无奈,一脚踢开了锯齿豹的尸体。他见牧清童满头满脸都是腥臭的血液,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嫌弃。
路任不打算上去帮忙,甚至有一种看好戏的心态。
时衍这个人讲究的很,平日里都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样子,刚才那样激烈的战斗之后,衣服上都没有什么脏污。
路任幸灾乐祸,想看他究竟要怎样处理这种尴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