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人哑然,还以为这狐媚子会狡辩一番呢,谁知却这样轻易就认下了罪名,她倒算敢作敢当等等,自己怎么可以夸奖敌人呢
林欢依然坦坦荡荡看着她,“是我做的,美人,您待如何”
张美人轻咳了咳,正要发话,却在接触到林欢的目光后恍然大悟这林氏还在禁足,她不能出来,自己当然也无法闯进去,何谈发落
门口还有好几个值守的侍卫呢
张美人不禁进退两难,禁足是太后的意思,就算她是太后的亲侄女,可也不能擅自违反宫规。
这林氏想必吃准这点,才有恃无恐,张美人暗暗咬牙。
林欢依旧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还让柳儿去搬张椅子过来,免得站久了腰疼似乎任凭对方要耗多久,她都打算奉陪。
张美人却没地方可坐,想到这么打持久战自己肯定是先投降的一方,于是越想越气,于是一扭身嚷道“我去告诉姐姐”
竟是哭着跑了。
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张美人的心理素质未免太差了些,还没正式交锋呢,她自己就先受不住了,哪像个宫嫔的样子
果然是自小受尽万般疼宠的娇娇女。
柳儿望着她的背影却有些担心,“主子,她说要告诉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会不会找咱们的麻烦”
林欢摇头,“不会,张贵妃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这种闲事。”
说来说去都是小女儿间的胡闹,顶多申斥两句便是了,哦,受斥的还得是张美人,毕竟林欢已被禁足,总不能隔墙叫骂。
柳儿这才心安。
主仆俩收拾好正要进屋,就见汪选侍施施然从另一侧出来,边用金挖耳勺掏耳朵便睨着二人道“林妹妹最近可真热闹呀不止惹火了太后,连张美人都得罪了,唉,今后可该怎么好呢”
门口侍卫都装没看见,汪选侍愈发来劲。
她得意地挤了挤眼,“你该不会盼着陛下来为你出头吧可怜陛下都自身难保,如何顾得上你呢别忘了,你不过是个罪奴的女儿,能侍奉陛下一回已是毕生之幸,若还敢痴心妄想,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林欢冷眼听着这些尖酸言语,懒得理会,似汪选侍这种人,你越理她她越来劲,倒不如索性置之不顾,过一会儿,她自己就没趣了。
林欢抬脚欲走,谁知汪选侍今日格外顽固,竟拦在她身前,“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林欢只得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这便是同住的坏处,虽说是禁足,可侍卫们也只是将大门封住,里头是不管的。汪选侍与她比邻而居,天天都能来烦她。
若哪日她能成一宫主位便好了,不知那得费多久当然,要当个不引人注目的主位那就更难。
汪选侍并不知她在走神,见她站着不动,还以为她果然怕了自己,正要继续嘲讽,眼前忽有一道虚影凭空而起,直直朝自己扑来。
汪选侍吓得花容失色,急忙伸手去挡,谁知这东西格外狡猾,专攻她的眼睛,汪选侍顾得了这头便顾不了那头,末了头发被拽乱,连珠钗都掉了几枝。
门口那些侍卫都望着她笑这种小事,他们当然也是不管的。
汪选侍又羞又气,只得匆匆回了碧桃轩,再不肯出来。
林欢伸出手掌,看着鹦鹉乖乖飞回到自己手心里,不禁感叹“小呆,难为你这番忠心。”
不甘她被人欺侮,就自发自觉地替她出头。现在她相信这鸟儿是真通人性的了。
楚南骄傲的挺起小胸脯,表明自己即使一时落魄,也不是毫无用处的当然这些,眼前的两个女子都不懂。
柳儿凑趣道“定是因汪选侍方才骂了主子您,小呆才这般生气呢可见您对它的好,它都瞧在眼里。”
谁都爱听奉承话,林欢亦不例外,她只觉心里美滋滋的,好似取经路上的人得了宝贝一般,遂轻轻捧着小鸟,在他嘴边小心吻了吻。
楚南被这个亲亲弄得天旋地转,只觉四肢百骸无不舒坦,林欢侍寝那夜他也没觉得如何,怎么如今却激动不已
或许因那夜的吻是应付公事,而眼前这个却是发自内心的。
楚南白眼一翻,心跳得太快,径自晕了过去。
彼时昭明殿中,慧明禅师紧闭的双目倏然睁开,“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