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猜对了,林欢的确以为他所寄居的鹦鹉是母的或者说她从未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从她有限的知识来看,鸟类嘛,有艳丽羽毛的一般都是雄性,雌性则多显得黯淡无光,这当然与它们求偶的习性有关。
可怜楚南低头看了看那身灰扑扑的鸟羽,着实憋屈得慌,他也想当一只孔雀那样高大漂亮的物种呀,可偏偏他投身的是一只平平无奇的普通鹦鹉,这能怪他吗
眼看林欢误会甚深,楚南想向她证明自己的雄性气概,亦无处施展。除了毛羽,鸟儿的雌雄着实难以分辨,又不像人那样具有显著的两性特征
林欢自然也不可能去翻看小呆的泄殖腔,她还没那么闲。
楚南正愁闷间,就见浴桶中的女子翻了个身,吃吃望着他笑道“还好小呆你是母的,你若是个公的,我一定把你赶出去。”
男女有别嘛,哪怕存在生殖隔离的也得避嫌。
楚南吓得连忙噤声,他可不想同林欢分开,两人相依为命这么久,他早就习惯了受她照拂的日子,若真将他打发走,他能往哪里去呢兴许还没出御花园就被野猫吃了。
不行,他必然得让林欢看到自己的用处。
林欢就见他愈发炯炯有神地盯着窗户,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支棱起翅膀做威胁之势,这让她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小呆是在帮她望风
这太荒谬,也太稀奇了。
在此之前林欢虽时不时对它说些心里话,可也只是将其当成一个发泄情绪的出口,要说小呆真能听懂,其实她是不大信的。
可眼前的情形却由不得她不信。
可巧手头沐浴用的香膏用完了,林欢便试着叫了一声,“小呆,你能帮我把架子上那块香胰子取来么”
本来只是存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可谁知鹦鹉听罢,不假思索地向角落木架子飞去,随即吃力地用脚爪抓起那块香胰子好在这东西做得小巧,并不太重,否则恐怕要当众出丑了。
林欢看着它将香皂乖乖放到自己手心里,脸上不禁流露出赞赏,心里更是啧啧称奇鹦鹉通灵居然是真的
她含笑接过,“谢谢你,小呆。”
又伸手在它头上薅了两把。
楚南望着那两只又白又滑的胳膊,鼻尖又是一阵热意涌来,他不敢正视,抖擞精神便飞到窗台上,仍旧别过脸去。
林欢“”
就这么怕看到我吗
她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天生媚骨,不止男人在劫难逃,连飞禽走兽都不自觉的被她吸引咳咳,让她做一会儿玛丽苏的美梦吧。
等沐浴完出来,慧明已在殿中等候,合掌道“选侍放心,陛下自有贫僧照料,您去便是。”
林欢笑道“大师这话说的怎么我像要远行一般”
碧玉阁与昭明殿相隔并不太远,她隔三差五总得过来几回的,纵使养胎,难道几步路就能将她给累死再说了,还在胎里的时候就让孩子与他爹多相处,这样也有利于培养父子感情,日后才能得到一块上好的封地林欢全部的指望就在这上头了。
慧明望着她臂上的鹦鹉,心道孩子他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惜世人愚钝,看不清迷障罢了。
当然,林主子自告奋勇前来侍疾,他自然也少些辛苦,慧明于是真心实意地夸了句,“主子心善。”
林欢道“大师才真正妙手仁心,叫我等自愧弗如。”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会儿,林欢便拎起包袱离开昭明殿大件的衣物已由柳儿翠儿捎回碧玉阁中,里头只是几件轻便的贴身里衣。
想到那日为了诬陷睿王而撕坏的衣裳,林欢着实惋惜,等皇帝醒来,定得要求他好好补偿自己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呀。
楚南心道这有什么难的,若林欢喜欢,自己将半个库房拨给她都使得,只看她是否消受得起。
可惜如今困于鸟身,这种一掷千金的潇洒举动无法施展,只好等二度为人之后再去做了。
林欢此行回碧玉阁并未乘坐步辇,虽然张来顺拍胸脯打包票说可以任她使用,可林欢还是婉言谢绝了,倒不是怕出风头,而是那步辇太高,让人着实有些担心,何况如今她有身孕,若真摔出个三长两短来,又能找谁诉苦去
步行虽有些疲累,可林欢回家的时候心情却很好,是的,这个住了三年的地方,在她心中已然成了她的家。尽管只是离开了一月,可林欢却有种久别重逢之感,连带着看碧玉阁中的事物都变得亲切起来。
虽然称不上耳目一新,可经过石清泉柳儿等人擦的擦洗的洗,里头的桌椅板凳俱是亮锃锃的,跟打了蜡一般。门扇窗棂也未如林欢想象中那般蛛网密集,而是干干净净,亮亮堂堂,是个温馨且宜人的住处。
她轻轻掻了搔鹦鹉的冠羽,微笑道“小呆,你想不想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