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
顾执去学校清理残留的书籍,把在这个学校最后的一点儿痕迹抹掉。
白t宽松舒适。
微风乍起时,他藏在t下的细腰时隐时现,明目张胆的勾人。双肩包随意的搭在肩头,一副桀骜不驯。
这便是青春。
他走进门卫传达室的时候,满身都是汗。传达室里骤降的温度,冷嗖嗖的,是冰与炙热的碰撞。全身毛孔舒张,透心的凉,肩头的背包顺着细纫的手臂滑下来。
马尚来问“顾执啊,考得咋样啊”
“凑合。”顾执随意敷衍。
“对了,你姐姐、姐夫来了。”
顾执从包里掏出一条烟,丢在桌上,“马老头,别皮。”
马尚来随手把烟塞到抽屉里,“你小子,来看我还买什么烟啊说你姐姐姐夫来了,你也不信。”
顾执不以为意,手里的包重新甩上肩,态度有些欠扁。
“你姐姐是叫顾意吧你姐夫,那可真是年轻有为。想当年”
马尚来尚未说完,就被顾执打断了,“人呢”
一支烟燃尽,马尚来接着又点了一支,用打火机的屁股戳戳校园里面,“进去了啊。”
顾执推开门,撒开腿的跑,汗水顺着脸颊流淌,有些被蒸发成汗渍,有些在阳光下溢满晶莹的光。
马尚来见他火急火燎的,感叹道“姐弟情深啊。”
“欸,我还没说完呢”他拔了拔嗓门,“你姐姐啊,有福哦,能嫁给我们一中的优秀毕业生。”
见顾执走远了,他自我感叹道“一中牛啊,建校百年,为社会输送了多少人才,培养了多少各行各业的精英啊。”
马尚来一种强烈的荣耀感涌上心头,为他洒过半辈子热血的事业。
外聘保安摆放好自行车,冲他喊,“老马头,换班。”
田径场上有校队学生穿着球服,追逐着一颗不听话的足球。
顾意坐在观赏台的阴凉处,喝着桃子汽水看球赛,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宋诚挨她而坐,眉开眼笑,“你可真不拿我当外人。”
球场上的同学不知何时散了去,台下空无一人。
本该挥洒汗水的季节,于高中生而言,更多
的却是付以埋头苦读。
以为熬过三年,便是逃离苦海。
疏不知,多年回望,苦海无边。
顾意厚着脸皮道“您是我领导,就是我亲人,四舍五入一家人嘛。”
宋诚失笑,淡粉的桃子汽水,她脸颊也是粉色,是他眼里的世界。世界闪着星光,是他独一无二的过分宠溺。
“走了,家人。”
“去哪”
“回家。再待下去,你要晒黑了。”
顾意捂了捂脸,“你会嫌弃我吗”
“让我想想啊。那我晒黑了,那你会嫌弃我吗”
顾意起身,迎着太阳,挺胸演讲,“当然不会,您黑成煤炭,我就去当矿工。您黑成大头菜,我就去做泡菜工。总之,职场二十余年,只做您的小尾巴,追随您一辈子。”
风乍起,五星红旗迎风鼓掌。
“你要跟我一辈子吗”
“不不可以吗”
“不跳槽”
“不跳。”
“那我可得录个音。可不要回头你翅膀硬了,另谋高就去。”
顾执从教学楼跑到图书馆,从图书馆跑到体育馆。
顾意二人绕过田径场往回走,经过门卫处,本还想再和马主任打个招呼,却发现已经换了晚班师傅。
顾执从体育馆跑到田径场,从田径场跑到教学楼。
校园里却只剩下朗朗读书声,和夏蝉此起彼伏的回应。
顾执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不匀。
顾意在路上接了他的电话,“你在哪”
顾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家”
顾执嗓子有些干哑,“你来江市了”
“你怎么知道”
“见一面。”
“恐怕来不及哎,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玩的,哪有时间跟你见面”
“你去一中难道不是为了见我”
还就真不是。
这让她怎么说
顾意敷衍道“行吧,我看下行程再说吧。”
“那个”顾执有些磕巴,“不打算带回家给爸妈看看吗”
“带谁啊”
“姐夫。”
“什么跟什么呀你要是有姐夫,我还能让你费那事儿,又寄衣服又录音的。我警告你,你可别给我四处造谣啊。”
“行了,你自己注意点。别被渣男骗了。”
手机的隔音效果可真就
没那么好,顾意和顾执的对话每一句都落入宋诚的耳中。
他问“渣男是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