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深蓝返航已经过了三天。
组织的计划因为冲矢昴和江户川柯南的插手而被迫中断。
虽然最终g找到了箱子,箱子里的病毒被不翼而飞。晓千秋没有向冲矢昴询问病毒在哪里,她深知秘密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个道理。
那一天,海面平静无风,等候旅人归来的亲友排起了长队。
深蓝这一路并不算太平,先是怪盗基德的预告函,再是不知安装在何处的炸弹,劫持游戏厅游客作为人质的劫匪。
虽然没酿成大祸,但也不是毫无伤亡。
没有人能猜到随口说的一声再见会是永远的离别。
看着那些与亲人恋人拥抱在一起的游客,晓千秋模模糊糊地想起安室透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时间了,千秋。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缺点时间。
他还没来得及向她正式告白,她就消失在他的记忆里,她才刚想起他,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他说,他就离开了她。
组织还没收到波本死亡的消息,原本那个男人就是个神秘主义的独行客,几天失去踪迹还没有找到尸体,不足以让组织的人认为他已经死亡。
晓千秋想,公安那边应该会为安室透编造一个完美的死亡理由。譬如为了守住组织的秘密,被fbi一枪毙命,尸体抛进了大海。
卧底就是这样,即便死了也要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恪尽职守,至死不渝。
在下了深蓝之后,降谷零的下属来找过她。
风见用礼貌而疏离的态度问她当时的情况,再三确定了晓千秋没有亲眼见到降谷零溺毙,成熟稳重的公安先生似乎还抱有一丝天真的希望。
而她却已经不敢再做梦。
好像自从琴酒的那颗子弹穿过姐姐的心脏,她就学会了放弃挣扎。
最终,她还是没有学会rose那样的勇气,晓千秋仍然活着,只是像行尸走肉一般。冲矢昴看不下去,提出让她暂时回英国休息一段时间,或许散散心会好一些。
她拒绝了冲矢昴的提议。
“秀一哥哥,我在意的人,似乎都会离开我。”
“一开始是我的亲生父母,后来是务武爸爸,然后是姐姐,再是零君”
冲矢昴揉揉她的头发“你不要咒我啊。”
晓千秋笑了笑,没有说话。
冲矢昴知道不会的,他不会比她先离开,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背负了所有的沉重,独自前行。他忽然想起那个问他如果逃离组织能不能真正交往的女孩。
斯人已逝,对他而言,人生终究是一个人的旅途。
在回到东京的第四天,晓千秋去波洛应聘成为了新的服务员,她想用一切方式留下安室透曾经留下的痕迹。
她知道抹去存在的滋味,她曾经亲手抹去了自己的存在。由于卧底工作的独特性,降谷零甚至不能举办丧礼,仅仅是一块墓碑,冰冷的刻字记录着藏头去尾的生平。
晓千秋不希望他也和她一样,所以哪怕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也好。
就像他还活在她的心里。
生活还是要继续。
周六晚上是tercu的总决赛。
那天正好是一个无法调休的晚班,晓千秋做完波洛的工作,急匆匆地赶往比赛场地。
她赶上了下半场。
洛山大比分领先,诚凛的球员们笼罩在阴云里。
看似已经尘埃落地,直到形式扭转的那一刻,黑子哲也的竹马到来,观众席上的青峰大辉第一个站起身,大声为黑子加油,接着是黄濑、绿间
整座球场沸腾。
受到鼓舞的诚凛重新扬起斗志。
站在球场中央的赤司低着头,稀碎的发遮住他的眼睛,晓千秋并不能看清此刻他的表情。
曾经的队友都在为诚凛加油。
洛山击败诚凛,好像是理所应当,而诚凛击败洛山则是一个奇迹,没有人不期待奇迹的发生。
观众席上的加油声几乎一边倒,全员高呼诚凛的名字。
就在这时,晓千秋站起身,大喊道
“赤司君加油”
“洛山,加油”
这两声与周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导致不少人纷纷侧目望向她。
球场上的叶山小太郎听到她的声音,眼睛一亮,他一边夸张地向晓千秋招手,一边对赤司说“赤司,快看,副教练来了”
赤司抬起头,隔着人海,他看到她,向她笑了一下。
哨声响起,篮球落地。
洛山还是输了。
诚凛的球员们一个个兴奋地抱在一起,庆祝自己的胜利。
球场总是有人失意有人得意。
不过这对赤司来说不太一般,天之骄子的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失败的滋味,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
晓千秋想去安慰赤司和洛山的队员们,离场的观众们还在兴致盎然地讨论着刚刚那场球赛的精彩表现。
她正在下楼梯,忽然,与安室透同款的深色皮肤让她稍稍出了神,没注意后方涌来的人群,被人撞到肩膀,差点从楼梯上跌下来。
还好有人接住了她。
青峰大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你,刚刚那个为赤司加油的女人。”
晓千秋抬头,看到几个五颜六色的脑袋。
奇迹的世代们正围着她,满脸的好奇。
黄濑眨眼“难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是小赤司的女朋友”
桃井五月轻笑“说不定哦。”
紫原咬着一根ocky懒洋洋地说“原来赤仔喜欢成熟的女性。”
晓千秋作为洛山的副教练,主管的是二队,基本只有队内训练的时候在场,除了与洛山打过友谊赛的绿间之外,没有人认识她。
她刚想解释,从身后传来赤司征十郎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只有黄濑不怕死地问“小赤司,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赤司淡淡道“不是女朋友,是小姨妈。”
“哎”
奇迹的世代们发出了整齐划一的惊叹。
赤司啧了一声,把食指压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其他人纷纷捂住嘴。
赤司瞥了一眼青峰,前队长的威压几乎刻在了基因里,青峰条件反射地把搭在晓千秋肩上的手挪了下来。赤司这才低声道“出于某些原因,我和她的关系请大家保密。”
众人点了点头。
奇迹的世代们离开后,晓千秋忍不住问“赤司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赤司道“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晓千秋惊讶地张了张口。
赤司勾唇“骗你的,不久前刚想起来,我小时候见过你。”
晓千秋疑惑“有吗”
她明明记得诗织很谨慎,从来没有让他们见过面,每次她去诗公馆都是离得远远的偷看她的小侄子。
赤司道“也不算亲眼见,是有一天秋山管家的孙女来诗公馆玩的时候迷路了,说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大姐姐帮她找的路。我不相信,她就画了一张画,不久前我才想起来,画上的人似乎和你特别像。”
他这么一说,晓千秋隐约想起来,那个姓秋山的女孩后来她还遇见了,不过过程不太愉快。
晓千秋见赤司神态自然,似乎没有怎么受输球的影响。
几经犹豫,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说“赤司君,如果难过的话,脆弱也是可以表现出来的。”
赤司蹙眉,他不习惯把难过、脆弱这样的词与自己联系在一起。
但他还是伸手,轻轻地抱了一下她。
怀里的人身形单薄,腰肢纤细,哪怕是还在发育期的少年都可以轻易地揽住她。
赤司在心底说,妈妈,我会保护好她的。
夜幕降临,晚风微凉。
与赤司分别后,晓千秋没有选择回家,她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时间不算太晚,街道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