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画像,他们到他捡到冥币的地方也难怪他能捡到那些银票,那地方挺偏僻的,一般人根本不会从那里走。
他们带着画像到附近人家到处去找,都没人说认识这姑娘的,找了一整天也没结果。
林梓累得怀疑人生,他觉得那姑娘可能不是鬼,也许她从未出现过,一切都是这家伙,臆想出来的。
“不可能”那家伙还不甘心,“咱们继续找吧,一定可以找到的”
“行行行。”林梓不想理他的,甚至想要不半夜他跟何槐偷偷溜了算了,谁爱找谁找去
“那就这样说好了啊”
“好”
第二日一大早他还是被那家伙拖了出去,今天去那地方左边的山里,何槐纳闷,
“你去大山里面做什么”
“我听说山沟里有个村子,咱们去那个村子里瞧瞧。”
林梓一听就脚疼,山沟里那得爬多久啊
自己马车不能动,何槐花了点钱租了俩马车过来,虐鬼也是闲着没事儿,非要凑热闹,林梓吓他说外面阳光太大,会把他晒得灰飞烟灭,他也不在乎。
毕竟是颛顼之子,与普通鬼还是不同的,何槐说多一鬼便多一份希望,找到人咱们就开溜,以后再也不凑热闹干这些事儿了
到了山脚下,车夫驾着马车离去了,他们几个顶着大太阳爬山。
林梓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真的,刚往上爬他就生无可恋。
路不好走,蛇虫也多,何槐在前面探路,都打出好几条蛇出来了。
“休息一下吧。”眼看林梓喘息都不顺了,何槐让众人停下。
太阳虽然大,但好在山上风也大,长势正好的树也给他们留下一片阴凉。
“唔”
丛林里突然响起一声痛苦呻吟,声音越来越大,都有哭嚎的意味了,林梓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书生无动于衷,何槐摁住他的手,“你在这里坐着,我过去瞧瞧。”
“别,我也去。”林梓坚决不同意,何槐拗不过他,嘱咐书生乖乖坐在这里,别乱跑,小心被老虎吃了
书生嗤笑,“你们当我是小孩儿么”
“如果你非要我们这样认为也不是不可以。”
“你”
林梓拉着何槐,“你们别闹了,我俩去如厕,我是说认真的,你千万不能乱跑,知道吗”
他满不在乎,“去吧去吧,我又不是傻子”
他俩只好过去了。
呻吟声出现在山沟里,他俩小心翼翼靠近那声音,赫然发现山沟里趴着一个浑身是针毛的怪物。
它看上去很痛苦,不断哭嚎着,身上都被自己抓得青青紫紫。
何槐惊讶地看着它,“这是”
这东西林梓知道,“这是针毛鬼。”
这种鬼身上的毛非常坚硬锐利,一般人无法靠近他们。这些毛的特性是向内钻进他们的体内,向外射在他们身上。因此他们好比鹿中了毒箭般,非常惊怖,发狂乱奔。
它越嚎越痛苦,何槐都有些不忍心看,他扭过脸问林梓
,“你可知道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林梓摇摇头,“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们会找些不干净的东西充饥。”
“不干净的东西”
林梓点点头,“对。”
“毛毛虫算吗”
何槐不知何时逮了知肥大的毛毛虫,身上色彩斑斓,身上绒毛又细又密,看得林梓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你从哪找到的”
“喏,就在上面的树上,”何槐示意他抬头看,“看到没有,树上还有好几条。”
“”
他把树上的毛毛虫也抓了过来,一起放在它身边,过了一会儿它痛苦看上去减轻了不少,默默将毛毛虫吃了下去。
“多谢恩人。”
“没事没事,你没事儿就好,我们先走了。”
它叫住林梓,“哎,等一等,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林梓说,“我们找人呢。”
“敢问恩人要找谁”
林梓耐心地把带的图给它看,“我们要找这个姑娘,但是一直都没找到,听说这个山沟有村子,便想碰碰运气。”
它盯着画像,瞪大了眼睛,“她不是慧娘么”
何槐连连点头,“对对对,她就叫慧娘。你知道”
“岂止是知道,简直太熟了她小时候经常来山摘野果,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也的确在那里村里。”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何槐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你能带我们去找她么”它却愣了一下,“你们找她做什么她一个月前都死了。”
按书生说遇到她的时间,的确是这个时候,可是她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死了呢
“她是怎么死的啊”
它神色也暗淡下来,“从两个月前开始,她都没来山上摘野果了,我就偷偷去找她,我听说那些村民们碎嘴说她要嫁人了。”
“嫁人”何槐都愣了,既然她要嫁人,那冥婚也该找她要嫁之人啊,她家人又过来找书生是为了什么。
“但是她嫁的那个不是好人。”
“这怎么说”
她被一乡绅瞧上了,她爹娘便把她许配给了比她打了四十多岁的胖乡绅,新婚前夜,她上吊自杀了。
何槐咬牙切齿,“真是”
林梓说,“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咱们先找到她
遗体再说可否请你为我们带一下路呀”
“求之不得。”
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回去时书生还在抱怨,“何槐,林梓,你们跑哪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被老虎叼走了呢。”
“说什么呢,走吧。咱们快些赶路。”
“好。”
针毛鬼在前面带路,他俩走后面,毕竟是在这里住得久了,半个时辰后,便找到了村子。
指了指那姑娘的家所在位置,针毛鬼便离开了,林梓则带着书生他们敲门。
“来了来了。”开门的是个老婆婆,几个年轻人突然跑自家门口了,她有点愣,“请问几位是”
书生那个二货还行礼跪拜,“岳母大人好。”
老婆婆一脸懵逼。
又把画卷打开,“小人与慧娘一见钟情,还请岳母大人成亲。”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挺直了背说,“小人与慧娘心意相通”
“可是我闺女一个多月前就去世了啊”她眼眶一红,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了,“你就是捡了钱的有缘人吧”
脑中一片空白,书生差点要栽地上了。
林梓拉起书生,“可否让我们进去说”
“请请进。”
书生状况非常不好,林梓让他好好休息,他来打听慧娘的事,有什么重要消息他会跟书生说的。
家里还有个老伯,应该就是慧娘的爹爹了,他状况看上非常不好,看他们进来也没有多说什么。
“敢问婆婆,慧娘那是怎么回事儿”
她叹息,“孽缘啊。”
跟针毛鬼说得差不多,有个五六十岁的胖乡绅看上慧娘了,他们二老当然不同意,他们就一个闺女,不能细养但也不能遭人糟蹋啊
但那乡绅不是人,他派家丁堵他们家门口,硬是把慧娘抢走了,非要与她成亲,她不同意,但是一个小姑娘哪挣脱得过呢
她能选择的只有死亡。
也许死亡对她来说还好一些,她是被逼死的,可以做怨鬼,就像林梓那天在狱中见到的那个怨鬼。
一般的鬼是没有脚,也没有影子的,个别有脚有影子的都是怨鬼,它们用灰飞烟灭的下场强行行走于人间,只为枉死的自己讨一个公道。
她还在梦中
掐着仇人的脖子说,我好恨啊。
她可以拉着他为自己陪葬,但是那家伙偏偏有高人相助,说她是要拉着他下地狱,她是成亲前死的,他必须陪她完成这场婚礼。
乡绅不愿意,他才不想死,于是高人出了个主意,他下术迷惑了慧娘,又动手脚给她找新郎,希望她带着某个倒霉鬼完成冥婚。
也许是慧娘临时领悟了,才没害死书生。
言罢,林梓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说一声多谢。”
老婆婆泪流满面地说,“那个畜生还想鞭尸慧娘,我们没办法,只好把慧娘烧成灰”
“莫要难过了,”林梓劝道,“若教慧娘看到了,她该有多难过啊。”
“可怜她到死都不能入土为安。”
“慧娘她会理解的。”
“”
不知何时来这里的书生脸色惨败,“扑通”跪在老婆婆面前,“可否让我看看慧娘我想去祭拜她,看一下就行。”
老伯扭过头,眼角浸泪,“过来吧,她在里面呢。”
他们三个外带一只虐鬼到了他们家族的祠堂,老伯离开时说,“没能保护她,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过错,唉你们拜完了就走吧。”
供桌上布满了灰尘,上面有个香炉却是很干净。
何槐擦了擦供桌,把香炉拿过来看了看。
虽然旧了,但是说实话那香炉还挺好看的。
这尊炉的接口处,修胎精致平整,接口完全被铜箍所覆盖,上面细细雕着孔雀,孔雀伸长脖子,尾巴扬起,口吐一颗珠子。
里面的香灰不是很多。
那香灰也奇怪,本来是灰色,到了最后却成了灰白色。
他用手摸了摸,细腻又冰凉,粉末的触感。
那是骨灰。
林梓叫住他,“何槐,你别乱动。”
“啊好。”何槐赶紧把骨灰推回去。
林梓蹲书生身边说,“这种事也没办法,你俩有缘无分,还是放弃吧。”
书生疲惫地说,“我是真的喜欢她。”
“我知道。”
“为什么我不早点遇到她呢或者一开始我就不该贪图那便宜若是一开始就不相遇该有多好”
“那你后悔么”
他抽噎着说,“我才不后悔呢,她那么好,我最喜欢她了”
“这不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