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安心,伯父同我父亲一道进宫去求陛下了,定然不会有什么别的纰漏。”
“父亲进宫了?可有为难易阳?”白芍药如今尚且担心北国公是“逼婚”了步易阳。
步桐嘻嘻笑着,伸手去门口拖进来一个高大的人影,
“芍药姐姐不如听他自己来说,更易心安罢。”
……
步桐蹲在门口,偶尔看看院子里互诉衷肠的两人,再抬头瞧着已然偏下去的日头,
“白日越发短了,大约下元节快到了罢?”
春桃蹲在一旁托腮,“小姐不讲春桃都忘了这事呢,下元节是春节前最后一个盛典,举国祭祀,夜里还可以去放花灯呢,还有还有好多好吃的、皮影戏……”
步桐看了眼陷入美好向往的春桃陷入沉思,上一世,列战虎趁着下元节守备松懈,举兵造反,虽然后来被镇压,但是京都城内伤亡惨重,很多忠正官员在这场浩劫中丧命,下元节的花灯在血河中流淌的景象历历在目,步桐身上一阵恶寒,
“春桃,回家前我们去个地方。”
……
这个地方便是东厂,春桃站在门口,瞪着上一次拦路的看守小哥,“难道,这次仍旧不许我家小姐进去吗?”
那人笑得尴尬,“上次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小姐们请进。”
步桐笑着瞧他,
“莫要有太多负担,我们本就是生人,你这般严格把控门禁是对的。”
小哥如释重负,笑得花一样地看步桐,“多谢夫人体恤。”
夫人?
步桐愣住,春桃斥骂他,“胡言什么呢?我家小姐尚未出阁,如何就成了你们什么夫人?”
小哥再次陷入迷茫,步桐无所谓地拉了春桃往里走,“无所谓的,左右早晚是他们的夫人咯。”
夫人,这个称呼听着,还蛮顺耳的嘛。
东厂设立修建得如同一个军营塔寨,汤玄霖加盖了门楼设立哨点,里侧层层关卡,大门向东,南北设营地,西侧是演武场,步桐手持金牌,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看到了演武场上的尘土喧嚣,问了身旁的一个小哥,
“汤玄霖如今何处?”
那人听到了步桐的称呼忍不住多打量她几眼,指了后院方向,“督主大人正在同锦衣卫统领训话。”
步桐点头,一路穿过众人好奇打量的模样,径直走进后院,一侧偏堂传来说话声,大约是训话的地方,步桐不好去打扰,拉了一个经过的小厮,
“你家督主大人的起居屋子是哪间?”
小厮木然指了东侧的一个小院,“那里便是,不知姑娘是何人?”
难得有人追问,步桐低头去看,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嗬,这便见到了熟人,莫不是日后暗卫番子头领朱雀来着?
如今大约是刚跟着汤玄霖的模样,很是青涩,不过目露精光,倒是个机敏能干的模样,步桐笑笑,
“这位小哥莫慌,我叫步桐,是你家大人未过门的娘子。”
朱雀倒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只弯身行礼问安,“见过夫人。”便退下了。
春桃看着他瘦削的背影,“这东厂的人都这般奇特吗?他竟然听了小姐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步桐笑着往里走去,“这位可不是一般人物,自然不能同寻常人相较。”
是了,东厂番子无事不知,无处不入,是为传奇,这样一直影子队伍的领头人,其心机城府当然不是寻常人能比。
春桃不懂,也没多问,两人走进汤玄霖的小院子,倒是简单的很,不过几株金桂如今已然败落,屋檐高高扬起,显得很是庄重,春桃原地跺脚,“小姐,那汤玄霖还不知何事能回来呢,小姐就在这院中等着吗?也太冷了。”
步桐抬头,“不,我们进屋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