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时期的东京已经初具21世纪那一座国际化大都市的风采了。现代化的咖啡厅门口站着和服外面套着女仆围裙的侍应生,声音不大地招徕客人:“请看一看吧,请来看一看,今天的菜单有炸猪排……”
“你已经吃过午饭了。”承太郎把不由自主开始往店里拐的我拽回来,“你把清光的那一份都吃了,忘了吗?”
“炸猪排……”我努力忍住口水,“我想吃炸猪排!杏寿郎先生你想不想吃炸猪排?”
炼狱杏寿郎:“想。”
我看向魔神总司,她今天也维持着人形在逛街,面对我恳求的眼神,她立刻站到我这边:“aster想吃那就吃!”
一下子陷入孤立状态的承太郎明白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无奈地放行:“……少吃点。”
我快活地转身,向咖啡厅门口的侍应生小姐姐招手:“嗨咦——这里是总共六个人!”
侍应生小姐姐没想到自己只是在门口随便喊两声就能招到生意,连忙帮忙推开店门:“好……好的!一共六位,里边请!”
一百年前的咖啡厅还没有星巴克那样的装逼之风如影随形,商务人士们都还好好地在办公室里面谈生意,也没有带着苹果电脑的人去摆拍,咖啡厅还是安安静静喝咖啡以及朋友之间谈事情的地方。
我们拆成了两桌,我、承太郎和杏寿郎一桌,魔神总司和冲田组的付丧神们一桌。侍应生小姐在我们面前放下菜单的时候,还很好奇地盯着杏寿郎他们腰间的刀看了一会儿。
“这是木刀哦。”我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你看,是木刀。”
我顺手把旁边承太郎腰间装饰性的木刀抽了出来,还言之凿凿地说:“它叫洞爷湖,插上耳机能听歌,登上小船能做桨……”
侍应生小姐:……好的,好的。
我们每个人都点了一份简餐,由于中午在火车上吃过了简单的便当,所以我们点的也并不多,承太郎额外点的炸猪排咖喱饭也是为了防止让我在啃完自己的那份之后还想再吃。魔神总司当然也还问了这里卖不卖关东煮——当然没有啦魔神桑!!!
简餐需要制作的时间,咖啡等饮品端来得却很快。
“窗边有个人在看我们。”大和守安定在接过他的那杯红茶之后,借着羽织的掩护轻声说。
杏寿郎微微偏过头,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安定所指出的方向后,反应却显得有些古怪。没有警戒,也没有让我们打消警惕,他盯着窗边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大步地向那个独自一人坐着的客人走去——
“杏寿郎先生要干什么?”我惊愕地赶紧把口中的咖啡咽下去,“难道那是个鬼——大白天的也不会有鬼坐在窗台旁边吧?!”
“总之,还是赶紧过去看一眼比较好,aster。”魔神总司反应迅速,她抓起“炼狱”,气势汹汹地跟在杏寿郎身后离开了小桌。清光和安定紧跟其后,简直像是要去干架一样。
杏寿郎在窗边的小桌旁站定,从我这边看过去,那个被他和冲田组们围起来的客人只可怜兮兮地露出了半个黑色的头顶。
“许久不见,距离上次上课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杏寿郎一反我的猜测,热情地出言招呼,“您是从横滨前来东京旅游吗,老师?”
老、老师?!
“横、横滨?”那个客人显然和我有着同样的疑惑,他被几个佩刀的武士围起来之后,紧张到声音都发颤,“不,抱歉,你可能是记错了,我此前并没有去过横滨。我一直都在东京——”
“咦,可是半个月前您给我们上武器导论的时候明明就在横滨,还给我们展示了一下怎么对着横滨港中的偷渡快艇使用手榴弹。”杏寿郎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难道您的记忆出差错了吗,芥川老师?”
芥川老师???
芥川——是我知道的那个芥川吗?!那个白耳朵黑猫,臭着脸被我拎去打狂犬疫苗的芥川龙之介?!
“我是芥川龙之介没错,但是我确实没有去过横滨,也无从接触武器。”青年的声音逐渐镇定下来,“我想这其中应该是存在什么误会——要不然,就是诸位蓄意找茬了。”
我从清光还有安定当中艰难地挤了进去,在看清了那个黑发青年的样貌后也惊呼:“真是芥芥?!不,可是,但——你不应该在100年后的横滨吗?!”
和我记忆中的那个青年长得分毫不差、气势上却弱了许多的作家懵然问:“什么一百年后,什么横滨?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等等。
我敲敲脑袋,猛然发觉一件事。
似乎在这个年代,确实应该存在一个作家芥川龙之介。那个写出了《罗生门》、《地狱变》,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了日本文坛大奖的大文豪,并不是黑手党祸犬的芥川龙之介。
意识到搞出乌龙的我冷汗都要滴下来了:“抱歉抱歉,是我们认错人了——没错,认错人了!杏寿郎大哥,这不是那位芥川老师,只是碰巧长得很像而已,快走吧快走!”
“稍等!”
芥川龙之介站起身,神色冷峻地喊住我们:“刚才的话我可不能装作没听见。一百年后,横滨,还有我刚才就很在意的这几位的打扮……少年,你身上的是新选组的羽织吧?”
被点名的大和守安定振了振衣袖:“……是的。”
“你身上的是新选组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