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天也太魔幻了。
我拿着毛巾揉搓头发的时候精神还有点恍惚,而乔鲁诺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咕哒·乔斯达?前辈,难道你是归国子女吗,拿着外国护照的那种?”
“不是。”我把毛巾扯下来,丧气地去擦因为落水而全部贴到身上的校服,“但是你可以这么叫我。”
乔鲁诺也注意到了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湿透,脚下滴滴答答地积了一大摊水。他抿着嘴微微笑了一下,又很礼貌地迅速移开了眼睛:“方便的话,不如你在这里洗个澡吧?我也可以出去给你找一套新衣服。”
我把已经半湿的毛巾搭上肩头,飞快地扫视了一眼这个房间。
舒适,富丽堂皇,这是那种游轮中最高档的客房房间,床头柜上摆着鲜切花,客房茶几上摆着正在冰镇的香槟酒。但和普通游轮不同,也许是出于隐蔽性和安全性的考虑,这房间只有几扇气窗,没有可以推门出去看海的阳台。
这是森鸥外也会喜欢的房间,自然,也是港口黑手党会用来招待贵客的房间。
“初流乃是在搭乘游轮旅游吗?”我答非所问。
“真是的,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啊。”乔鲁诺叹了口气,“快去洗澡吧,现在天冷,你这样容易感冒。”
明明比我还小,这家伙竟然自顾自地开始照顾人了!
可恶,配合他那张脸真是令人心动!
我湿哒哒地往浴室走,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因为不放心可能会存在的ace势力,我进了浴室之后还探头对走到门口的乔鲁诺说:“也不需要太大张旗鼓地麻烦别人啦,其实我穿男装也是可以的……”
“嗯,不会麻烦太多人。”乔鲁诺偏过头,双眼弯弯,“咕哒小姐想穿男孩子的衣服吗?但是你长相这么可爱,就算是穿上男装也会被立刻在人群中被注意到吧。”
我:………………
停一停,停一停,你这罪恶的意大利男人!
我脸颊通红地赶紧躲进浴室,手脚麻利地脱掉身上已经湿到发冷的校服,拧开淋浴房的花洒放热水。
船上的淋浴间里也什么都有,我把刘海往两边拨,看清了放在置物架上的瓶瓶罐罐。除了最常规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养护型),还有护发素,身体乳,磨砂膏,洗面奶,啫喱……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还有一罐定型摩丝。
茸,不愧是你!
我没好意思多用,只取了洗澡洗头必要的洗护用品,当然最后没忍住还是挤了一点橙花味的身体乳。
毕,毕竟人家是立香,大家的偶像香香嘛!
大家的偶像香香(没错就是我!)洗了一个快速的战斗澡,把身上的海水彻底冲干净之后,拿起浴室里的大浴巾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擦干。擦干之后我用另一条干燥的浴巾给自己像希腊人一样裹了起来,然后从乔鲁诺的洗手池上找到了超级显眼的黄色瓢虫吹风机。
一看就是他自己从意大利带过来的!这风格非常茸茸!
我拿着茸茸吹风机快乐地吹自己茸茸头,还用手指卷起三绺刘海用吹风机对着吹,企图也吹出一个可爱的茸茸刘海造型。
就在我“呜呜”吹头的时候,门外乔鲁诺大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啊?”本始皇帝闺女聋的传人大声问。
“……进来送……衣服!”
原来是送衣服。我关掉吹风机,顶着发尾仍然湿润,但头顶已经蓬松、还有能看出来是三个卷儿的酷炫秧歌刘海去开门:“来啦,让我看看你给我挑了什么帅气秧歌服——”
出于一个正常女孩子该有的警惕心,我没把浴室门全部打开,而是只拉了一条小缝儿,然后伸出一只手到外头摆摆。
一截叠好的衣服从门缝里犹豫地探进来。
“谢谢乔——初流乃!”我为了改口差点咬到舌头,“对了,我顺便问一句,你这儿有可以绑头发的发绳儿吗?”
门外并没有立刻回答,在大概几个呼吸的沉默后,并不属于小野贤章、而是来自于另一个小野先生的声音问:“乔鲁诺,你的发绳可以借一根给立香吗?”
“当然可以。”乔鲁诺的声音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响起,听起来很远,“有小瓢虫和小花的,你可以选一个图案。”
……
我松开衣服,改爪为掌,“嘭”的一声直接拍开了浴室大门,而门外送衣服的那人也猝不及防地和我打了一个照面——
“承太郎?!”
空条承太郎,穿着他那件标志性的白色大衣,但是头上没有鸭舌帽,瘦下去不少的脸上微带讶异:“……立香。”
“你怎么、你怎么会和乔鲁诺一起在ace的船上?!”我惊得前额刚吹出来的三撮甜甜圈都竖起来了,“你俩把他绑架了?还是说你来找他寻仇?!”
“……都不是,ace已经不再是干部,这艘船现在直属森鸥外,是用来招待贵宾的。”承太郎无奈地抖开他手中衣服的其中一件外套,展平了披到我的肩头上,“你快回去把衣服穿好。”
我低头看了一眼只裹着浴巾的自己,飞快地扯过他手里的衣服闪进浴室,顺手把门也拉上:“不许让白金之星偷看!!!”
承太郎:……谁会让替身做那种事啊!
这是一套小西装,我在换上之前已经做好了尺寸不合适的心理准备,但这衣服就像是为我定制的一般,穿上之后意外地合身。我从乔鲁诺的发绳里挑出一个小瓢虫的,给自己扎了一个马尾辫后,对着镜子转圈臭美了一小会儿。
原来我穿西装的样子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嘛!
我比出一个“八”,学着樋口的样子假装在持枪执行任务:“不许动!你们把芥川前辈绑架到哪里去了!”
“立香前辈——你换好了吗?”乔鲁诺在外面问。
我:“……原来芥川前辈跳槽去意大利当秧歌了!唔,任务失败,紧急撤退!”
承太郎和乔鲁诺二人都在套间的客厅沙发上等我,在我现身之后,他们两个同时向我看来,动作一致地上下打量了一圈。我条件反射地立定叉腰,挺胸抬头:“怎么样!”
不同的是,承太郎什么都没说,而乔鲁诺夸:“和穿着校服时不同,这样的你可爱中又透着帅气,无论去往什么组织中应该都是令人心生向往的花朵呢。”
我预感到自己又要脸红,赶紧跑去承太郎旁边坐下:“好了好了,我还有正事儿想说呢……承太郎你怎么和乔鲁诺一起出现在横滨?在我从大正离开之后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承太郎在我坐下之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我身体一僵:“……什、什么?”
“先别坐。”他说,然后把我刚才本想挨着坐下去的一团装饰性赤色绒球拿了起来,“他正在这里睡觉。”
啊?!
承太郎拎起来的那团赤色绒球突然“噗”地支棱起两只黑色的尖耳朵,睡眼朦胧地抖了抖之后,又摆出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嘤嘤”地哼唧两声。这家伙只有承太郎的巴掌大,被托在手里时像是某种娃娃机里的小玩偶,身体腾空之后下意识地用小爪子按压身下的大手,“呜嘤”地闭着眼睛抗议。
是那只我原本要来救的赤狐!
“这是,承太郎养的狐狸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