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韫头疼地打断道:“不过一碗血燕窝,大可不必。”
阿梨一听,默默地从箱笼里找出赏梅宴那日谢珠藏穿着的月白色的裙子,然后把它呈给玄玉韫看。
阿梨这动作来的莫名其妙,玄玉韫一头雾水地看过去——
他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谢珠藏月白色的裙摆上,有一个鲜明的脚印。
玄玉韫面沉如水,指着那个沾灰的脚印问道:“扈昭仪?”
阿梨点了点头,可惜又委屈地道:“奴婢还没来得及拿去浆洗,也不知道这印子洗不洗的掉。”
她说罢,又默默地把这条月白色的裙子收好。但是,阿梨收起这条裙子时,心情十分畅快。
这件事就在昨日,她当然来不及拿去浆洗。她就等着在合适的时候,拿给玄玉韫看呢!要不是太奇怪,阿梨恨不能把这条裙子挂起来,让全后宫都知道这扈昭仪是个什么面甜心苦的恶心玩意儿!
谢珠藏见玄玉韫面色不善,连忙安慰道:“韫哥哥,我没事。”
谢珠藏声音清澈,又因为语速不快,听起来更是温软。
玄玉韫看她一眼,眼神又落在那碗血燕窝上,他的声音透出了几分冷意:“若是槐嬷嬷从你私库里挑不出更好的,只管在孤的私库里挑。”
一山不容二虎。
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谢珠藏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不用。送我亲手……绣、绣的炉罩,就好。”
槐嬷嬷一拍大腿,十分肯定地道:“姑娘说得对!得当是又有心意,又不惹眼的东西才行。我的姑娘,心里头明镜似的!”
玄玉韫多看了谢珠藏几眼,从她的笑容里,捕捉到了几缕孩子气的高兴和得意。玄玉韫紧绷的心忽地松缓下来。
经历了这样的恶意,她还能有这样的好心境,真是再好不过。
他一推面前的勺子,朝谢珠藏伸手:“你都给赵婕妤绣炉罩了,孤的年礼呢?”
谢珠藏一惊,连忙舀了一勺血燕窝递到玄玉韫跟前,殷勤地道:“韫哥哥,好吃的。”
玄玉韫“啧”了一声,握着谢珠藏的手腕,将她手中的那勺血燕窝稳稳当当地送入她自己的口中。
玄玉韫漫不经心地道:“献殷勤可没用。孤要是不能在上元节收到年礼,孤就——”
“称病不出。”
玄玉韫满意地看着谢珠藏瞪大了眼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上把玩着茶盏,笃定地道:“那个时候,你难道还能出宫去赏灯吗?”
嚯。
谢珠藏眼前倏地就亮了:“韫哥哥!”她兴高采烈地道:“你……称病不出吧!”
玄玉韫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谢!珠!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