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愉你给我出来!”
随即怀里的团子化作了一阵白光,消失不见。
分神不见了!
顾不上殿外掌门的怒火,纪晚愉压低了声音焦急地喊道:“小长惟,你在哪里呀?”
袖子里传来闷闷的童声,“我藏在你的袖口里。”
得知分神并没有走,纪晚愉这才放下心来,又想到殿外的掌门,他深吸了一口气,赴死般地迈了出去。
纪晚愉被掌门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先赶来的陶然在一旁连连拍着掌门的背低声抚慰,害怕掌门一口气喘不上来晕了过去,又不停地冲着纪晚愉使眼色,示意纪晚愉赶紧解释。
只可惜掌门一顿炮语连珠,根本不给纪晚愉开口的机会。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私闯长生殿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那里供奉的可是历代掌门的牌位,是禁地!门规门训你是不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纪晚愉,你眼里还有没有太和门了?”
纪晚愉一听掌门连名带姓的叫他,就知道掌门是真的怒了,他也不敢说出别的话来,老老实实低头站着挨训。
“师父,你别太生气了,纪师弟性子调皮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下次不会再犯了。”
听到陶然帮腔,掌门的火气更大,“还不是你们这三个师兄给惯的!他这一个月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纪晚愉歉意地看了陶然一眼,陶然只无奈摇了摇头。
掌门说着还嫌不够,重重地在纪晚愉脑门上敲了个包,“你说说,你去长生殿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
纪晚愉才说了一个字,掌门瞪大了眼睛,手都抖了起来,“你还真敢说?什么理由都没用!你去把门规门训抄上五十遍……不,抄上一百遍!抄完去后山面壁一个月!”
“师父,师弟闯长生殿一事是我没有看好他,有违师父的教导,我愿意和师弟一起受罚!”
顾长惟的身影徐徐进入正殿,挡在了纪晚愉的身前,站如松柏,字字都表露出自己的意愿。
“师兄……”
纪晚愉也知道是自己做了错事,只是没想到顾长惟也跟着出来,他不怕受罚,就怕掌门更加生气,到时连着顾长惟一块罚!
“好好好!”掌门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满足了顾长惟的要求。
“既然这样,你这个当师兄的照看师弟不力,抄写翻倍!后山禁闭一月!”
陶然离开正殿时,正碰到了闻讯赶来的严雪松和单子修。
“小师弟呢,师父怎么会发那么大火?”
单子修伸长了脖子往正殿看去,陶然叹了口气,把刚刚发生的说了一遍,严雪松皱了皱眉,并没有发表态度,单子修的大嗓门开了啰,“小师弟一个人哪里抄得完!不行,我要去帮他!”
“你是不是傻了,师父还在里面,你声音这么大,万一被他听见了怎么办!”
陶然拉着单子修走远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正殿,压低了声音说了单子修几句。
严雪松还是没说话,但是看着单子修,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陶然冲严雪松招了招手,严雪松快步走了过去,三个人脑袋挤在了一起,开始小声密谋。
“咱们要悄悄地走,悄悄地去,悄悄地抄,明白吗!”
“明白!”
“还有,”严雪松插了句话,神情郑重万分,“要注意字迹。”
掌门坐在正殿二郎腿跷得老高,很没形象地抖着腿。
“哼,还悄悄地走,当你们师父的修为是假的吗?”
清静峰。
纪晚愉坐着书案前,看着顾长惟面前堆起的纸册都有他眉毛那么高了,不禁垂下了眼,闷闷地说道:“师兄,是我害你受罚了。”
顾长惟磨墨,提笔,动作不疾不徐,缓缓写下第一个字后,才沉声说道:“那你应该告诉我,你去长生殿到底为了什么?”
“我是为了你啊!”
手中的毛笔一顿,宣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黑点。
顾长惟面色如常地换了一张纸,继续追问:“为了我?”
“对啊!长生殿不止是个供奉之地,当人们心中有所求有所愿的时候,也可以对着历代掌门的祈福,师兄,我是想到一个月之后我们要去参加修真大比,希望你能获得一个好名次,所以才去长生殿的!”
一番话纪晚愉说得真情流露,活脱脱就是一个关心师兄的师弟,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他哪里敢说自己是去找分神的,好在他急中生智,找了个别的理由出来,只是看着顾长惟没什么反应,纪晚愉心里也在打鼓。
顾长惟垂下眼眸一笔一划地抄写着,眼底闪过了一丝浅浅地笑意。
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