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远带着老父亲般的笑目送俞酒走远后才走进休息室,看见了无力瘫坐在地上的万飞。当即又惊又慌地跑了上去,“飞飞,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享受极致的快乐后陷入了脑子一片空白的迷茫,这就是万飞现在的感觉。
被扶上椅子后,万飞傻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不知飞到哪去的魂,激动地抓住陶远的手,“你知道吗!酒儿她……”
他的话戛然而止,陶远疑惑道:“酒儿怎么了?”
万飞愣住。
明明她真实的样子更吸粉,为什么要装出甜美可爱的模样呢,还有今天那奇怪的压力……
魔界强者真的来人间了!肯定在筹划什么大阴谋!他要拯救世界了吗!不!现在只有他知道了酒儿的秘密……他败给了五官败给了气场,他要帮她!
“没什么,准备开拍了!”
看着万飞化作一阵风冲出休息室,陶远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
“这是今天又乱吃药了?”
“飞飞来了啊,刚好准备开拍吧。”
历史总在重演,当年魔界少女与她的小兔子死在了人界的最靠近了魔界之门的地方,现在这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彼岸花海。人界本无彼岸花,可人类当年不知道魔界少女在魔界的地位,她死后,人魔大战爆发。
泄露的魔气让原本的花海染上了血色,花海没有魔界之花危险,却有魔界之花的美丽。彼岸花,是魔界少女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意。而魔界,是人类不敢触及的彼岸。
强大需要代价,魔族之人,需面临数不清的天劫。魔界之子林白便到了渡劫的时刻,他找到了当年魔界少女所用的莲台……
一身白衣的修道者从血红的花海中向他走来。
“人类的修道者,永远只会用这些卑鄙的手段。”
“卡!”
导演皱眉喊道:“鄙夷,愤怒,我都不要求你这些情绪了,你声音别抖行不行!”
俞酒眨眨眼。
这人类还真是不禁吓,她都收敛妖力了,居然还怕的不行。
“导演,我能带上那个面具吗?”
“带面具?”
“林白不是没忘记林墨吗?面对和林墨这么像的人类修道者,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杀手。”
你是感性派演员,这小子可不是。导演笑着摇摇头,“那就试试吧。”
俞酒拿过了银白色的面具,也不急着戴上,而是看向万飞,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喜欢我,喜欢林墨。”
低沉的声音似是蛊惑,引导着万飞说出——
“对。”
俞酒戴上了面具,声音变得冰冷,“可是我杀了她,杀了你的恩人,你最爱的人。你不恨我却怕我?”
少女的声音讥讽又不屑,让他不甘,让他愤怒!
“人类永远只会用这些卑鄙的手段!”
这不是导演想要的沉着冷静,却也有另一番滋味。转世为魔族的兔妖再次了解到少女的强大,知道若不是因为他,人类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杀了她!
不得不心怀不甘,更压制不住满腔的愤怒!
他并未渡劫,只是想吸引人类的修道者来此,在魔界少女死去的地方……
为她报仇!
剑与剑的碰撞,即便此刻没有特效也显得精彩绝伦。武指看着面露思索,“有几个动作不是我教酒儿的。”
导演乐呵呵道:“打得好看不就成了?”
“导演,你觉不觉得,是酒儿在引导着万飞向自己攻击。”
导演立刻看向监视器。
“确实有点……”
“不是挺好的吗?”
闻泽齐抬手制止了导演喊卡,“看出来的人会忍不住想,林墨是不是也认出了林白。”
“有点悬念确实更有味道。”导演立刻低头改了几笔,武戏结束的中场休息时间,他把俞酒和万飞叫了过来,“酒儿,你等会就看着万飞问他你叫什么,飞飞,你的台词不变。”
“好。”
俞酒看着走远的闻泽齐舔了舔小虎牙。
闻泽齐只觉得后背一寒,又挪远了几步。
他今天行程满当当的,干嘛还抽空来摄影棚,想看俞酒儿?不不不!他只是为了宣传片能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这个女人的演技倒是当真不错……
唇边渗出血迹,修道者看着魔界之子的目光似乎少了几分冷淡,她清冷的声音虚弱而犹豫。
“你……叫什么?”
“林白。”魔界之子抽出了剑,冷漠道:“可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黑色衣摆从掌心滑落,修道者抬起的手无力滑落。
“魔界之人……无根无萍,无名无姓。”
魔界之子骤然顿住脚步,慢慢回身。只见修道者脸上的银白面具滑落,他看见了他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的面容。
女子的红唇轻轻勾起。
“我叫……林墨……你叫林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