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匡杨似乎并不在意沈晨的回应，就当他说完之后他转而对聂符客套。

那句问话，轻而易举掠过，风一吹就没了。像是从没发生过，也像是有人知道自己犯了错故意忘掉。

之后沈晨的存在成了隐形。

匡杨温文尔雅：“聂先生，我是安辰集团的匡杨。听我的人说支总在你们那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这其中应该有误会，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为你接风洗尘？”

三言两语道明来意，既不卑微，又给足了对方面子。匡杨好手段。

能让支清卓出马的人已经是大咖，支清卓搞砸，匡杨还想弥补争取，足以可见聂符的重要性，或者说是他手中的资源的重要。

没人愿意放弃这一块香饽饽。

沈晨的心揪成抹布。

支清卓去谈要诚意没诚意，要技巧没技巧，但是现在要求谈判的对象是匡杨啊。聂符没准就会被他三寸不烂之舌给劝服。

晚了晚了，真是忙忘了。一心想搞定聂符，都忘记还有个匡杨要拉拢。

现在加微信还来得及吗？

沈晨无力望天。

聂符是个商人，生意来了，对自己有利的来者不拒。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合作伙伴不止一个。他拒绝的是支清卓，因为那个人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利润。但如果换成匡杨。

聂符：“有劳。带路。”

咯噔一下，沈晨的心酸了。

眼见着聂符上了匡杨的宝马，沈晨左看右看，还没看见露姐的身影。

不管了，沈晨破釜沉舟，撑着他那张老厚的脸皮眼疾手快顶在即将关闭的车门上，“匡总，不介意搭个顺风车吧？”

随即，他又腆着脸问聂符：“聂先生不介意吧？”

匡杨还没进到车里，他眼神询问聂符。

聂符：“不介意。”

沈晨松了一口气。匡杨为他将门打开，颇为绅士地护住头顶。

然后他自己走到副驾驶上坐了。

这辆车鲜少有这么多人的时候，都还是人高马大的男人。静谧的车厢内，忽然响起一阵震动。

来自前座。

匡杨解锁打开屏幕，找到震动来源。

通讯录右上角有个鲜红的“1”。

他点开，头像是头可可爱爱的乌克兰小乳猪。

匡杨：“……”

申请理由：生后人，沈晨。

他点了同意，与此同时发个“身后人。”过去，纠正他的错别字。

还好还好，人能加上。

沈晨发了一排呲牙笑脸过去，他手速很快：匡总上次的惊天秘闻你还想知道吗？

错过了上次机会，联想匡杨见面第一句，沈晨心怀愧疚。

他满心期待匡杨回个“想”，这样他直接把照片发给他，然后添油加醋，把人挖过来。

然而现实与他所想背道而驰，匡杨斩钉截铁的字样入了眼：不想。

沈晨：“……”

沈晨思虑片刻，手指在屏幕接连敲击。他把他们新公司简介发了过。

沈晨：匡总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跳个槽？实不相瞒我想挖你上次跟你去酒店那次就是想说这事儿但是临时出了个差你也看到了我把聂符都拉来我们公司了

我想重新开始那就必然少不了人才你和聂先生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还有钱财我们公司需要您！说句自以为是的话匡总你应该无所谓在哪个公司哪个职位吧？只要能发挥价值来我们公司不是更有挑战性嘛

你不听惊天秘闻我就不说了但我想要你来我们公司大展宏图这是真的(////)

……

匡杨见到对话框接连不断跳出来的文字，时而一大段，时而一小句。

原来是这个意思？匡杨无声地笑了一下。

是说异想天开还是痴人说梦？

不过有一点被他误打误撞说对了。他在哪个公司不是发展，留在安辰，只因为支清桌。

匡杨曾经说过，他不相信沈晨能把公司继续延续下去。但从安辰门前那一面开始，沈晨展示给他的精神面貌确实不一样了。

如果没有支清桌，他或许会考虑沈晨的新公司。一来想看看脱胎换骨的沈晨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另一方面，他的新公司确实很有挑战性，没有什么比亲眼看见一栋大厦在自己手里从一块砖开始最终筑成大楼还要有成就感。

沈晨还在坚持不懈游说。边打字发送，匡杨那边震动一阵接一阵。

整个车厢没有说话声，只有打字和手机震动的声响。

聂符视野里，沈晨一会儿咬手指，一会皱眉。目光从沈晨身上缓缓转移到副驾驶，眼中没有焦距。

“你们在手机聊天吗？”聂符突兀地说。

落在屏幕的指尖一顿，沈晨再次被抓包，他都要习惯了。

果然，他这一说，什么敲击声振动声都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