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到这，她突然有些哀伤的样子，声音也弱了下去，看上去让人不由得怜惜，“等我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杜公子正打算对季珩下毒手，我这才出手伤他把季珩给救了救了下来。”

皇上皱着眉头望向杜亭舟：“阿言说的可是事实？”

“这······”杜亭舟也不知道从何辩解了，本来想借着自己这浑身的伤来卖惨一番，没想到碰上了季珩，他那么一通慕言的功绩一说，自己这一身伤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而且后来长公主甚至直接在皇上面前打了自己一巴掌，皇上却也什么表示也没有，总觉得这回皇上是铁了心要维护沈慕言了。

沈慕言的言语也没有什么漏洞，让人想辩驳也找不出其中的反击的点。

“我是真没想非礼她！”最后，他只好又绕回一开始的话上。

皇上却不打算再听下去了，直接抬手道：“是该给你些教训了，省得你这么无法无天，过会儿直接去大理寺领罚，没有处理完不准回家！”

“皇上好狠的心！”

皇上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声音先传了过来，雍容华贵的老妇人从外面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是太后。

杜亭舟的眼睛都亮了，而杜夫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太后进到了御书房，视线在一众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又看向皇上：“皇上想要怎么罚，就直接在这里说了，好歹让哀家知道也安心。去了大理寺，那要是手底下的人没个轻重，到时候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上皱着眉头也颇为为难，他有心这回给沈慕言撑腰，奈何杜家又把太后请了过来。到时候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又担心阿言同皇室离心之后不愿去······

“本来这是交给大理寺处理是最公平不过，但是母后觉得不妥，那这样吧，亭舟这回的处罚就让阿言来决定。”皇上寻思了片刻，笑着同众人说。

本来已经在一旁的榻上坐定的太后听了这话不免皱起了眉头，重新又起身，似笑非笑的说：“这话说的，慕言是个好孩子，知道分寸。不说十年前亭舟右腿折了的事情杜家没有追究，单就现在她安然无恙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处罚吧。”

慕言总算知道为什么杜亭舟这么有底气了，原来太后是这么帮他兜底的呀！什么好赖话都先说了，把人弄的不好意思再开口提处罚，这样一来杜亭舟撑死了也就受点皮肉伤，甚至还能完好无损。

不过，她现在可不是前两天刚来的时候那么孤立无援了。

长公主那肯定是二话不说站在自己这边了，皇上现在看意思也是不满意杜亭舟的，再加上身边还有季珩护着，她可是要得寸进尺的。

“太后这么说了，那晚辈还能怎么办。”慕言状似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稍稍一沉思，提议似的说道：“那干脆就先杖责三下就好。”

听了前面的话，太后本来还有些不虞。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不就是暗暗的讽刺自己仗势欺人。

不过，后面的话倒是识相，只打三下的话对亭舟来说是没有什么大碍，而且皇宫里行刑的都是有眼色的人，自然不会下手重了。

“这样倒也行。”太后说着就满意的起身了。

“我还没有说完呢，”慕言脸上的笑容慢慢漾开，“等杜公子伤好了之后，再去军营里历练一番好了！”

听了这话，杜夫人第一时间跳了起来：“这怎么能行，我儿的腿伤不利索，怎么能去军营里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是刚才夫人自己说的，杜公子一直想保家卫国来着吗？”慕言看上去很是无辜，耸着肩膀反问道：“再说了，杜公子走动一点问题都没有，上了战场自然是有马骑着的。”

季珩嘴角含笑的望着慕言，这招可算是杀人于无形了。

他附和着说道：“正是如此，跑动不便的话自会给杜公子准备一个专门的马鞍的。除非，杜公子心里不愿意去军营。”

这话简直是给心如死灰的杜夫人又狠狠的一击，在皇上面前刚刚夸下海口，现在根本无力反驳。

长公主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还不应，看来心里还是不愿吧。”

“我去。”御书房里，杜亭舟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