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站起身,顺着顾小风的视线,往前面座位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问:“怎么了?”
顾小风收回视线,见姜楼在玩游戏,十分平静,心也跟着静了下来,坐了下去,“没什么。”
他刚坐下,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回头,见洗手间门被人猛地撞开,胖子双手卡着自己的脖子。从里面跌撞着出来,七窍流着黑血。
车厢里瞬间静了下来,动的只有滚倒在地上的胖子。
胖子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他伸出一只手,指向惊看着他的姑娘,满脸惊惧,身体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探了一下胖子的鼻息,惊叫道:“他死了,是被毒死的。”
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就在这时,广播响起:“你们中间有杀人狂魔,你们都得死,现在这个只是开始。”
这三天,众人的神经一直绷着,有的早绷成了一碰就断的弦,被广播这一嗓子给嚎断了,车厢里跑的跑叫的叫,刹时间乱成了一锅蛋花汤。
乱哄哄中有人叫道:“是她……胖子是吃了她的糖才死的,一定是她毒死了胖子,她肯定就是杀人狂魔。”
是坐在车厢第一排姑娘旁边穿花衬衫的男人。
花衬衫的话,让乱哄哄的车厢有一瞬的安静,然后几乎所有人一起看向姑娘。
姑娘小声的辩驳声响起:“我没有害他……”
花衬衫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直接打断了那柔弱的女声:“刚上火车那会儿,你不接饭盒肯定也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乘务员,杀了那个帮你的小伙子。”
“我没有。糖也不是我给胖子的,是你……”糖是花衬衫抓给胖子的,她当时想阻止,但没敢……
姑娘的话再次被花衬衫打断:“之前的那个人为你死了,你却该吃就吃,跟没事一样,说你没问题,谁信?”
周围的人听到这里开始附和。
“就是,太不正常了。”
“她肯定是杀人狂魔。”
“我没有要害人……”姑娘试图为自己争辩。
花衬衫立刻截了她的话:“就是你,你都杀了两个人了,别想再欺骗我们。”
“杀了她。”
“对,杀了杀人狂魔,我们就能出去了。”
猎场里的人都想活着出去,但又不知道要怎么破局,有人煽动,立刻就有许多人把矛头对准了那姑娘。
“我不是……”
众人几锤子把姑娘拍板成杀人狂魔,姑娘焦急的辩驳在众多七嘴八舌中显得孤零无力。
顾小风和姑娘在车厢的一头一尾,过道上堵满了人,姑娘的身影被挡在人群后,顾小风隔着一节车厢的距离,听着那些人咄咄逼人的话,皱了下眉头。
猎场不是管闲事的地方,顾小风也没打抱不平的心思,但他直觉,如果放任这件事不管,事态会往猎场幕后操纵者想要的方向发展。
他本能地不想让对方如愿。
顾小风站起身,正想往前走,忽地听见一阵抽气的声音。
血气!
车厢尽头的地方升起一蓬血气。
顾小风瞳仁猛地一缩,抓下放在行李架上的背包,扒开挡在面前的人,快步上前。
姑娘瞪着一双满含惊恐的眼睛,额头上凹下去一个血窟窿,汩汩涌出来的血染红的半边脸颊。
她一动不动地歪在座椅上,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告诉别人,她还活着。
花衬衫男人站在她面前,手里抓着一把染血的铁扳手,面目狰狞,嘴里还在恶狠狠地道:“杀人狂魔,这下看你还怎么杀人。”
周围一堆人围观,个个神情冷漠,没有人上前帮一下姑娘。
顾小风的脸瞬间冷了下去,他停在姑娘面前,弯下腰去查看姑娘的伤势。
“你想干嘛?”花衬衫动作凶狠地去拉顾小风,突然感到一股森冷目光向他睨来,他下意识地转头,看见姜楼眼里闪过的杀意。
姜楼虽然坐在车厢的最后一排,但这人帅到人鬼共愤,但绝不是电视里看过的那些供人欣赏的小鲜肉,这人一脸的生人勿近,浑身上下透着的冷厉气息,随便往哪儿一搁,都不容人忽视。
花衬衫在车上三天,自然见过姜楼。
之前见到姜楼,姜楼没看他一眼,他虽然感觉这人应该不好惹,却也没有更多的感觉,这时姜楼只是冷冷地垂眼瞥视着他,就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去拉顾小风的手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
姜楼不再理会花衬衫,只瞟了那随时会断气的姑娘一眼,就看向顾小风,视线停驻在顾小风侧脸上,不再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