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跟着,就是粗鲁的砸门声音:“开门!快开门!”
或许是石榴这时候刚巧回来,还不等苏璃末说什么,外边就又传进石榴的声音来。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家小姐的屋子!”
“禁军办事,尔等胆敢阻拦?”
“什么禁军?我家小姐清清白白的姑娘,岂容你们这些男人擅闯?”
“快让开!南街上出了刺客,禁军要抓人!”
外边石榴和苏家的小厮与那些号称禁军的人争执不休,屋里,苏璃末居高临下地看着孟倦舟。
“世子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他带着伤从窗户跳进来,跟着不久就来了禁军的人,未免太巧了些吧?
“他们,是假的。”他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仰靠着桌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假的?
苏璃末暗惊。这可是京城,在京城就敢假扮禁军,找的还是瑞王世子,什么人这么大胆?
“敢问官爷是禁军哪位大人麾下?可有腰牌?”情势紧急,苏璃末也来不及细想,强自镇定,转过身对着门外的人道。
“说了是禁军,你们不信?”外面的人听见里面是个女人,登时更加凶恶。
只是石榴平时在府里被郑氏和苏璇手底下的人凶多了,一点都不怕,反而扯着嗓子喊:“小姐,这些人根本没腰牌!”
可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只两下,就将石榴与苏府的小厮制住,将刀架在了他们脖子上。
“赶紧开门,不然这小丫头,还有这后生,今日性命也就到头了!”
苏璃末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声音却仍旧沉稳:“我不知道你们是何人,但你们借了禁军的名头,显然不想将事情闹大。”
“我父亲,乃是工部侍郎苏慎,我若出了事,各位可就暴露无遗。我猜几位也是要找人,既要找人,自然不必在无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她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方才我在楼上,可瞧见下面有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受了重伤,穿过西边的阁楼逃跑了,不知道是不是列位要找的人,若是的话,现在去追,也许尚能追到。”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再不开门,别怪我们没给过你机会。”
“观雅苑出去就是南街,整个城南都没有比这更繁华的地界,各位要找的人可是已经走了,若再不去追,可真追不上了。”苏璃末声音提得更高。
“我父亲是工部侍郎,各位觉得,我就算为了自己的名声,会开这个门吗?”
她说得斩钉截铁,大有烈女以死明志的意思,外头的人原本将信将疑,此刻却也信了九分。
他们本来就暴露了,若此时再搭进去一个侍郎的女儿,只怕不只他们几个要死,便是在大昭的据点都难逃一劫。
听见外头咚的两声,大概是那伙人将石榴与小厮打晕在地上离开了,苏璃末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似的,长出了一口气。
“姑娘,伶牙俐齿,孟某……佩服……”
苏璃末转身,看向孟倦舟:“将死之人,话还不少。”
“将死之人,幸得,姑娘搭救,倒也不算枉死。”
苏璃末记得,这位瑞王世子好像就是“死”在了这一年,不过,只是瑞王世子“死”了。这孟倦舟假死出京,韬光养晦,五年之后,重新打回京城来,也是个狠辣之人。
他假死出京,大概就是三月的事,若她现在救了这人一命,日后他当了反贼大杀四方,应该能念在这事上,饶了她的性命吧?
“世子打算怎么处理这事?这可是我的客房,世子总不好在这住下吧?”苏璃末蹲下,平视着他。
孟倦舟笑了一下,咳出一口血来:“我身上有伤药,烦请,请姑娘,帮我拿一下。”
这反贼要求还挺多……
苏璃末脸上的表情险些没绷住,她视线别过去,问道:“在哪?”
“怀里。”
苏璃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