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西院,苏璃末自回来便睡下了,只是昏昏沉沉却没睡安稳,及至夜深了,她反倒醒了过来。
“小姐?”石榴一直在床边守着。
姑娘自回来就睡了,也不曾用晚膳,她本是怕姑娘夜里饿了才守在这,不想姑娘真的醒了,却是瞧着有些异样的虚弱。
“有水吗?我渴了。”苏璃末觉得她有些头疼。
石榴闻言,连忙去倒了温水端来。
苏璃末将一杯都喝了进去,却没觉有一点好转,反而胃里忽泛起恶心来。
她趴在床边咳了起来,把石榴吓了好大一跳。
“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难受?姑娘身上怎么这么烫?”隔着薄薄的一层里衣,石榴清晰地感觉到苏璃末身上不同寻常的温度。
干呕了两下才觉得好些,苏璃末靠着身后的软枕,缓缓调整呼吸。
“我没事,许是宫里被风吹了,你去把那个小药匣子拿来。”
石榴急得要哭出来了:“姑娘,要不奴婢去请郎中来吧?姑娘烧得这么厉害,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
苏璃末摇头:“糊涂了吧?我今日才在宫里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又不得已,在望舒宫陪了公主殿下一个下午,东院那边,不一定怎么盘算着要寻我的不是呢。”
“可是小姐……”
“你现在去喊郎中,怎么也避不开郑氏的耳目,将她吵醒了,只怕我比现在还难熬。”
“那奴婢去求老爷……”
苏璃末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看你,是急傻了。老爷是什么样,你难道没见过?他是我父亲,可他更是郑氏的夫君,是苏璇的父亲,指望他?”
苏璃末没说下去,脸上是笑,可笑里,却好像有无限的失望和悲凉。
石榴看着小姐的样子,终是一横心,抹了把眼泪,就去寻小药箱了。
姑娘从前生病是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就那回,姑娘被夫人罚淋了雨,高烧得都晕过去了,她求到老爷和夫人那,挨了顿板子才换来郎中进府。
若不是外院有个成满福照应,只怕连姑娘的药都拿不回来。
这么多年了,老爷就像没姑娘这个女儿似的。石榴实在想不通,姑娘这么好,老爷怎么能这样呢?
药匣子里搁着些应急能用的药丸,都是苏璃末出府时抽空去济安堂自己买来备下的。
退烧的丸药虽不如郎中对症开方的汤药管用,但应急还是可以的。
苏璃末服下了,又重新躺了回去。
今夜盖得厚些,又服了药,只能希望明日赶紧好了。宫里出了那么多事,郑氏和苏璇一定会再给她使绊子,这会可不是生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