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七瑾催促着路鹿回房取票,还径自咕哝着:“昨天累到路易斯了,她睡得沉。不过把招待券放在床头柜写上心形便笺更有情趣呢……”
江的声音并不大,然而耳尖的路鹿听了个全。
心形便笺??果然是上一代人的爱情
真正属于年轻人的情趣应该是直接把招待券折成心形,光是这样想想简直就太浪漫了!
迷之自信的路鹿重复着上一代的老路
“小葛,我看了看你最近的走访日志,都是围着存量客户打转的。你现在商机储备明显不足,我陪你去挖一下你手上园区内的潜在客户吧。”
“璇,你最近状态不太对。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商量。”
“小陈,我知道你自己也能搞定,不过兴许我帮你疏通一下汇煌那边,成效会更快。”
绕到每一个人座位前的步履摇曳生姿,却片刻不为路鹿停驻。
望眼欲穿
路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就连一向对沙经理阴阳怪气的陈学云都能得到“君主的垂怜”。就开枝散叶的标准来看,沙经理一碗水端得好平,是个雨露均沾的好皇帝。
然而这害苦了路鹿,每每满怀期待地抬头,最终又沉重无比地落下,反反复复,脖子跟老化的伸缩架似的嘎吱作响……
或许这正如小学生和班主任的博弈吧。自信满满地扬头对视和心虚气短地埋头案几,班主任毫不犹豫会选择后者回答问题。而路鹿就是那个准备充分所以不会受到特殊眷顾的前者。
路鹿竖起就快被翻烂的产品手册有些苦恼。
她以为自那天之后她和沙经理的关系起了些许变化,然而她们之间比起前进更像是倒退了几步。
沙经理总不会是怕她要那晚的账才故意回避她的吧?
她倒不是希望沙九言兑现什么,而是想告诉她不用兑现什么。她带她喝了好酒,那就是最好的犒赏。至于当时的醉言醉语扔进碎纸机,各自忘了便是。
后宫的墙砖再冷也冷不过弃妃的心,好在度日如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沙经理来了!
她正面带桃花地向她走来!
路鹿宛如等待检阅的卫兵立马正襟危坐,腰背和座椅呈九十度直角,还不忘捧起书本装用功。
然而,冰冻三尺的弃妃之心岂是轻易就能解封的?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狠心绝情的君主大人径直奔向爱妃,弃妃的宫阙只是途中的必经之路。
路鹿眼睁睁看着沙九言从她身边一掠而过,徒留那若隐若现又捉摸不定的柠檬香气。几缕钻进鼻尖,几缕浮至半空。
心寒,冻得邦邦作响。
她听见沙九言特有的婉转低吟:“小许,三庆那边你怎么想?”
“啊!沙经理,我会多去走动的!”
“呵我提到三庆只是希望你能学会取舍。如果注定不能开花结果,有经验的农人自不会浪费力气继续浇水施肥。即便那是株参天大树的后代。”
“嗯嗯,我明白了。我今天再跟联系人谈谈。”
灵动的指尖像吉他扫弦一般把书页搓得沙沙作响,路鹿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
沙经理真是好温柔呢,对所有下属一视同仁,不吝指导。
她为自己的与众相同而失落
“小鹿,跟我进一下办公室。”
嗷!!!
如同背后一向晃悠晃悠的尾巴难得垂在地上一回就被人踩个正着,路鹿一个激灵窜起三尺高。
“嗯?不方便吗?”沙九言问。
“方便,我们走。”路鹿答。
问答之间大概仅仅相隔几毫秒,足见某人的迫不及待。
路鹿亦步亦趋跟着沙九言回办公室,贴身程度仿佛一红一绿的马里奥兄弟,恰好两人今天穿的就是这两种颜色。
“说说吧,每天翻来翻去都是那两百几页。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学习产品手册?”未待路鹿关上门,沙九言就撑着桌角率先发难。
路鹿非但没有挨了批评的灰心丧气,心上反而躁动起一个个雀跃的小气泡。
沙经理唯独把她喊进办公室说话!
沙经理唯独对她看书看到哪一页记忆犹新!
沙经理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