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解除隔阂,夜里就有些情动难以自抑。
床笫之欢,步鸢从来都是被动羞涩的,这次也一样,只是较之以往多了甜蜜的心情。两厢情愿,水到渠成。
秦止比哪一次都要亢奋,一边含着她的唇角唤她的乳名,一边死命的折腾她。
步鸢累及,哭着求饶,跌宕起伏的情潮将她湮灭,她在一片空白中低低唤了两个字,破碎得几乎听不清。
身上的男人却停了下来,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灼道“再唤一声。”
他听清楚了。
她唤的是不是皇上,是九郎。
突然从高处坠落,步鸢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意识到方才自己意乱情迷时吐出的那个称呼,原本热得发红的脸更是陇上一层血色。目光迷离,春色无边。
秦止险些失控,他目色更深,语气喑哑,道“珠珠,再唤一声。”
他这么喜欢,步鸢便红着脸又叫了声。
然后秦止就疯了。
事实证明,床上的男人真的是半点不能招惹,直接的后果就是,步鸢第二天没能起得来床。
碧婵守夜的时候听见主子断断续续的哭声,直到三更天才渐渐消停,心疼主子劳累,就没叫她,还不许宫人打扰。李嬷嬷说“陛下如此疼爱娘娘,以后就算那位钟姑娘进得宫来,也无法撼动娘娘的地位。”
旁人只知道陛下对娘娘盛宠,却只有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才知道陛下对娘娘宠到了何种地步,说是将娘娘当做心尖儿肉也不为过。
只可惜娘娘没有娘家可依靠。
阳陵侯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女儿送进宫来,谁敢说钟家没有觊觎中宫的野心
碧婵哼一声。
“仗着家世好就来抢别人的丈夫,呸,什么名门教养,不知廉耻的东西。”
她惯来泼辣,跟着自家姑娘入东宫以后才稍微收敛了些。后来她被安排来伺候步鸢,这位主子长得美心地善良,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不说男人,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都喜欢。三年主仆情分,自是深厚非常。
主子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偏生那个钟家姑娘要来横插一脚,人还没进宫,碧婵就将钟瑶给恨上了。
有人比她更恨。
宋婉柔被赐婚后
倒的确老实本分了很多,乖乖的呆在家里,也不偷偷溜着出门了。但让她拿绣针那是万万不能的,自有丫鬟代劳。
她就每日在府中翘着二郎腿逍遥,闲来逗逗侄儿侄女,日子久了就觉得无聊。眼看除夕将近,宫里是要举办宫宴的,她有婚约在身,不能跟着父母入宫。盘算着等家人一出门,她就去找方从雪。
谁知道除夕还没到,就听说阳陵侯要将女儿送进宫。当她爹的面她都险些摔杯子,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回屋以后立马就开始破口大骂。
骂阳陵侯狼子野心迟早遭雷劈,骂钟瑶不知廉耻堂堂嫡女要去争着去给人做妾,甚至骂到了秦止头上。最后的结论就是,皇帝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狗。
骂完以后她又担心步鸢。
也不知道那钟家姑娘是个什么性子,万一是个跋扈或者心狠手辣的,步鸢那么个娇弱的小姑娘,能应付得了
只可惜她出不了门。关在家里,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熬到了除夕,她爹娘叔叔婶婶前脚一出门,她后脚就去了一品居。
去了以后她才想起,方从雪在京中也是无亲无故。这大过年的,万家灯火,方从雪却孤身一人。看着那些烟火欢笑声,心里该是何等凄凉
心头火气降了些,她提着裙摆上了楼。
方从雪听到自己丫鬟的通禀还有些意外,本来她都打算和丫鬟嬷嬷们一起过这个除夕。宋婉柔来了,那就再添一副碗筷。
好歹是过年,外头挂了红灯笼,烟花爆竹也是不缺的。
倒也有几分年节的热闹。
相识数载,方从雪对宋婉柔也十分了解,一眼就察觉她情绪有些阴郁。
“在担心阿鸢”
茶楼里生意红火,每天都有各种消息入耳,今年的八卦尤其多。
宋婉柔抿着唇。
“狗”刚开口就想起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及时改口道“皇上既封了阿鸢为后,只要她不犯错,就没人能动摇她的后位,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她眼中这才露出忧色,“皇上独宠她数月,她一个小姑娘,哪经得住这个若是动了真心,这时候不得哭死”
她未经,但看多了她娘为她那个渣爹落的泪,怎能不担心
方从
雪是过来人,切身体会更深一些。
她沉默半晌,却道“你向来聪慧,这时怎么就犯了糊涂”
宋婉柔看过去,“什么意思”
方从雪淡声道“我嫁给秦琰四年,他的性格我最了解,说好听点是淡泊名利,说难听点就是胸无大志。他是被推上那个位置的,当时谢家几乎权倾朝野,所以他纳的妃子大部分都是世家出身,背后各自代表一方势力。要么用来对付谢家,要么就是和谢家一样,都是要除去的眼中钉,比如偷情的刘氏。”
她嘴角露一抹讽刺,“秦琰是不在乎被戴绿帽子的,他也没资格在意。他坐在那个位置上,说白了就是听皇叔摆布的傀儡罢了。谢家才倒了多久,阳陵侯就蹦跶上了,你觉得,皇上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