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庚识的字不多不少,书封上的字他自然认得,加上孤峮看到书的表情,他就能猜到这本书不是什么普通的书。
他不明白小公子送此书给孤峮的意图,只能提醒孤峮小心一点。
孤峮将书好生收在怀中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杨稹,行了礼后离开了。
孤峮回开封书院的时候,书院门口正停着几辆大马车,四马一车,奢华的气派,他从未见过。
看到马车上红底墨字的“房”字,孤峮才恍然意识到,应该是房积的人来了。
他心下一紧,立刻想到了江陵,快步走进书院内。
河间房氏的盛名起于一个擅长筝弦的房妃还有虢山侯妃,而这两个人一个是房积的堂姑,一个是亲姑姑。
孤峮直接朝江陵的房间走去。
柳瑜,司简衷,桑律,也都在。
孤峮问江陵“你没事吧我看到房家来人了,他们有没有找你麻烦。”
江陵摇头“只来了一个人问我话,我如实说了。”
“对了,今日先生病倒了,我回来时还没醒。”孤峮抛出此句,几个崽子脸上神情各异。
柳瑜自然一点表情都没有,桑律也是,江陵倒是问了几句。
司简衷本来就寡言,脸上的表情也是万年没变过,自然无一点神情波动。
孤峮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倒是司简衷回房后,穿了一件外裳,出去了。
杨府离书院不远,一刻钟不到的脚程,他去的时候杨稹刚醒来。
杨昭倒是没料到司简衷会来看他,两人说了一会儿话。
司简衷脸上的神情一直没变过,他举止优雅沉敛,但也只是谦谦有礼,细细体会就会觉得此人有一点凉薄的孤冷。
司简衷将河间房氏来人了,及找江陵问话的事也说了。
看天色已晚,他行了礼“先生好好养病,学生就不打扰了。”
司简衷走后,杨稹仔细回忆起书中的情节,书中河间房氏来人的这日,江陵被训得很惨,几乎是一点面子都没给,房氏管家直言说他是偷窃贼。
杨稹没歇多久,杨府外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小公子,堂姑和堂姑父来了”王庚端着一锅粥进来,急急忙忙的放下。
杨稹微惊,却依旧保持着他的淡然神色,他心知堂姑和堂姑父为何这个时候来,可是即便如此,他仍旧要当他们是来探病的。
他白天在街上晕倒的事杨昕知道了也不稀奇,东门那边堂姑父有个胭脂铺,那里的伙计看到了很正常。
杨昭的堂
姑父是个英武的男人,看着还很年轻,没有堂姑显老,杨稹对这人的第一映像不算差,但一想到此人将开封书院的继承权给要走了,心里就不舒服。
“听人说你在街上晕倒了,就过来看看。”云逸说着,让仆从将带来的补药放下。
若杨稹没看过那本先生之死会以为这是一个干脆又有几分风度的男人,可他是看过书的人,深知此人精明又腹黑。
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偌大的开封书院的地契弄到了手,就问你精不精。
杨昭这位堂姑父为什么在开封城混得很开,能认识很多地方大官
那是因为云逸在杨林还是太傅的时候,就借着当朝一品太傅的堂姐夫的名义混迹于开封城上流世族中,和开封的世族,知府他们搞关系。
杨林在京中做官,对此事知道的少,就算知道了也鞭长莫及,再者云逸又没借他的名义做缺德事,对太傅来说无伤大雅。
于是杨林在京中为官这十几年中,云逸借着杨林的名头在开封得到了好处,也为他的儿子攀上了和琉璃县主的亲事。
“小侄多谢堂姑父和堂姑前来探看,恕小侄不能起身行礼。”杨稹娇娇柔柔的说道,做戏这种事,无师自通很容易。
说了一会儿,杨昕走上前来笑道“不知昭儿现下可想通了这么说吧,这府宅你要住可以,你是我侄儿,这会儿又病着,我们自然不会无情无义的赶你走,这样吧,从下半年开始你付租金就行”
昭儿昭儿杨稹脸色一沉,谁是你昭儿,他们姑侄俩什么时候这么亲厚了
“杨昕。”云逸轻轻浅浅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昭儿尚在病中,少说两句。”
杨稹默了“”
这二人还在他面前,一个唱起红脸一个唱起白脸来了。
杨稹继续听着,表现出娇娇柔柔的样子。
发呆装傻,可是他的拿手绝活。
“我说侄儿啊,你听清楚没有。”杨昕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不,他不说话,杨昕立马就急了。
杨昕急不急不重要,他要的是云逸着急。
杨稹在心里冷笑几十亩地的事他还没找他们问理,这就送上门来找他讨要杨府了。
杨昕看着杨稹,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只闭着眸,柔柔弱弱的,就像是一副病得要死的模样。
杨昕恨不得冲上前去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