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李济武顶着一张花花彩彩的脸,恭敬的同顾景初行礼。
即便他恭敬如斯,也难以掩盖他的桀骜气质。
顾景初看向李济武,又瞥向地上躺着的孤峮。
孤峮感受到灼热的目光,又听到李济武喊那个人殿下,他反应过来捂着胸口跪在草地上,低着头
李济武反应过来,忙道“抱歉,殿下,不小心让鹿逃掉了。”
顾景初垂着眸,只看了一眼好生生跪在草地上一句话未说的孤峮,他心知李济武不想解释,也没有强人所难,转身走了。
李济武看了眼孤峮,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上三皇子。
对三皇子来说孤峮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李济武相信自视甚高三皇子也不会为难孤峮。
可当他们走了没多远,三皇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之前孤峮跪过的地方。
那里哪里还有人影,孤峮早就走了。
李济武诧异的抬起头望向三皇子。
顾景初突然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李济武微皱起眉,低声答道“不认识他吓走了我的鹿,我和他打了一顿。”
三皇子显然半信半疑,但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抬腿走了。
红衣队的放哨人沮丧着脸回来“打听到了,目前分最高的应该是黑衣队,二十七分上下了。”
“叫我说该逮的兔子都被逮着了,现在也不会有傻兔子再出来溜达了,得了吧”其中一个学生说道。
红衣队全员都很沮丧,差了快九分啊,太没天理了吧
孤峮很难过,如果当时他能抓住那只鹿就好了,不过他虽难过,但仍然感激,至少通过那只鹿他认识了一个朋友。
“没办法了时间快到了,快回到围场吧,去晚了我们的成绩会作废的。”红衣队的队长说道。
葛栩之拽了拽孤峮的袖子“孤峮,我们走吧。”
孤峮只能认命的点点头。
红衣队的人跟着其他的队往围场的方向走。
围场上,郑院和洛先生已开始给每个队算分了,黑衣队的成绩出来了二十七分遥遥领先好几个队。
都说黑衣队应该是冠军了。
“红衣队的快一点”洛先生喊了一嗓子。
葛栩
之和红衣队的队长忙把猎物抬过去。
洛先生已开始记分了。
红衣队的都低着头,他们知道加起来只有十八分但他们已经尽全力了。
这个时候,就连顾玉涵和唐潜都觉得不好受了,他们之前的不作为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玉涵皱着眉“唐大哥,我现在才知道他们是真的想拿第一,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唐潜叹了口气道“现在看来,确实过分。”
“快看那人是谁”这时一个红衣队成员喊道。
“是成良小侯爷。”唐潜拉了拉顾玉涵的袖子,示意他看过去。
“那他怀里的是什么”顾玉涵皱眉。
唐潜“等他过来”
红衣队队长大叫道“草是熊是熊宝宝天啊,这个人我去,我死了这个人太厉害了吧”
无数年后,孤峮仍然记得这一幕,在红衣队所有的学生们在绝望的边缘挣扎的时候,那个人他迎着落日的余晖,抱着一只熊宝宝慢悠悠的向着围场的方向走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孤峮一眼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这与那个人差不多的身高,还有这一身慵懒散漫的气度。
不是那个人还能是谁
但孤峮决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毕竟这位成良小侯爷不想让人知道才会戴上面具。
想到这里,孤峮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二十八分二十八分”
“小侯爷太棒了小侯爷竟然能弄到熊宝宝”
红衣队的崽子们激动到热泪盈眶,虽然都是男孩子,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哭了。
洛先生宣布红衣队狩猎赛拿了第一,每人奖励五十两银子。
只听成良侯道“我的那份就分给给其他队员吧。”
顾玉涵和唐潜也是这么说的。
黑衣队的队员能被气死,倒不是因为那五十两银子,而是因为脸面挂不住。
“又是红衣队,去年蹴鞠比赛也是他们”
“真是该死好想找机会教训他们一顿”
“太过分了,半路杀出来的这货竟然能弄到熊气死人了”
三皇子阴沉着一张脸,到底没说什么,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输掉了就输掉了只是
他斜眼看向那个黑
肤银发的少年,不禁眯起眼睛。
孤峮和葛栩之站在杨稹面前,激动的喊道“先生。”
杨稹摇着折扇笑道“今日表现不错。”
孤峮和葛栩之红着脸,一时间竟然红着脸扭捏起来不知该如何作答。
杨稹越过他二人看向刚升上来的月儿,缓缓勾起唇“只要尽全力去做一件事,就会有机会成功,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呢。”
孤峮认真的点头,他对此是深有体会
今日之事,可以说对孤峮今后的影响很大,每当他觉得希望渺茫的时候,总是想起今天的事,想起先生的话,他要尽全力去做他想做的事,去努力追寻他想要的结果。
之后是篝火会,他们猎捕来的猎物们成了美餐一顿除了那只熊宝宝。
成良小侯爷说这只熊宝宝和他有缘,他要把熊宝宝带回成都去。三皇子都同意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顾玉涵惊奇的发现三皇子竟然会这么纵容成良小侯爷,他陡然想到一件事成良女侯爷死在几年前,有传言说成良女侯爷就是单枪匹马杀入北疆救某个被蛮子掳走的皇子,最后战死了的
顾玉涵甚至在想这某个曾经被蛮子掳走的皇子,该不会就是三皇子吧
如果是这样,三皇子纵容成良小侯爷这一行为也说得过去了。
在黄字小班的学生们跟着队伍回书院的路上,杨稹陡然想起原书中的一件事儿,然后对孤峮说“孤峮,你记住,不要去天字院。”
孤峮虽然不解先生为何突然说起这个,而且还是单独对他说起这个,但他很乖点点头。
课业恢复以后,孤峮除了黄字小班、食堂、就是寝房和箭馆甚至休沐日去围场踢蹴鞠都不再参与了。
孤峮以为他这么听话先生应该会表扬他的。
哪知一日凌晨天还未亮,孤峮再去箭馆的时候,空旷的箭馆里来了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
空旷的箭馆,唯有一点烛光摇曳,他能看到那个被烛光拉的老长的人影。
在听到孤峮的脚步声后,那个人转过身来。
孤峮看清楚了这个人
他身姿颀长,眉目俊美,有介于少年和男子之间的俊秀与沉敛,一身贵气,却
多了几分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