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统二十年正月十五之后,杨稹带黄字小班除柳瑜之外的所有成员进京赶考
他们换了几趟马车,走走停停,二月初抵达京中。
二月初九是会试的第一场,杨稹让他们小心谨慎,不要出错,会试很重要,如果上榜了,殿试就算考的再差也是个进士,所以会试一定得苟上榜。
他们班乡试过了这么多个,和原书中情节完全不一样了,所以会试这次能过几个他也不知道,他当然希望原书中的过了的那几个现在依然能过,原书中没有过的也最好过了
虽然白日做梦不好,但也要让他做做梦吧。
三场会试下来,崽子们没被吓死,杨稹倒是吓得不轻,今科会试竟然会有死人这种事情发生
大概三十多年前的科举有人因为体力不支猝死在贡院里过,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发生这种事了,今科竟然出了死考生这种事,会试结束后京中还为此事沸腾了一段时间。
杨稹为什么被吓到了呢
因为今科的考生们前脚刚出贡院,后脚就有锦衣卫找来。
好死不死的桑律崽子就坐在那个死掉的考生对面。
说实话,桑律一直到交卷出来都压根不知道坐他对面的那个人死了。
桑律被锦衣卫不问情况的架走了杨稹得知后火冒三丈,他就一会儿不在,崽子就被架走了贡院里的官吏们都是死物吗锦衣卫能随便架走人的
虽然气,但也不能怪那些看戏的,杨稹找去锦衣卫那里,想到他们应该还没走远。
杨稹在东南贡院外绕了一圈,看到一个木门那里站着两个锦衣卫,便知道应该是抓走桑律的锦衣卫就在这里办事,指不定出事的那个考生的尸体就停在这里。
和桑律一起被叫来的考生有五个,都是坐在那个考生周围的。
杨稹在外面等了好半天,等得都有点不耐烦了,正想上去问那两个守门的锦衣卫,只见木门被推开了,几个锦衣卫领着几个考生出来。
杨稹一眼看到了桑律,桑律本来人都是懵的,在他的目光落在杨稹身上后,突然所有委屈都从心底升起,他眼眶一红,朝着杨稹奔跑过去。
桑律张了张嘴,又低下头,总
觉得这么大了再哭不好,他又咬住了唇瓣。
“先生”
杨稹搂着他往一旁没人的地方走,他知道那些锦衣卫训话的方式,威胁恐吓也是难免的桑律应该有被吓到。
到底才十六七岁,而且这是桑律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锦衣卫。
杨稹没有说话,而是领着他去对面的客栈买了一碗切瓜,让他压压惊。
桑律吃完切瓜脸色好多了,抬起脸看向杨稹“先生我对面那个孝廉是房积的庶兄”
房积就是他们开封书院的,就是几年前说江陵偷了他的东西的那个玄字小班的学生,李淑武的表弟。
“房积的庶兄”杨稹眼一眯,似乎是若有所思。
桑律点点头“是的,河间房氏二房庶出长子,房积的庶出堂兄。”
杨稹愣了一下,想起来了,这个人不是应该坐在江陵对面才对原书中在江陵参加会试这一年,这个人和江陵因为考试的时候坐在对面而认得,可是这个人会试过了没多久就死了,还没等到会试放榜。
这个人死是死了但不是应该死在会试以后吗怎么现在死在会试第三场结束的时候了
唯一类似之处是,原书中这个人似的时候江陵被怀疑,现在是桑律被锦衣卫叫去问话。
“他是在国子监读书,去年乡试是河间府的解元。”杨稹淡声说道。
桑律一惊,因为敏锐的洞察力,他突然嗅到一丝宅斗的味道。
房家的庶出长子,房积的庶出堂兄,却也是河间府乡试第一名啊,这么厉害的人,一定也是得到长辈看中的,要被杀掉也容易
房积是长房所出嫡长,没道理去弄一个二房的庶兄,会是房积做的吗
当桑律冷静下来,短短一会儿,已经想了这么多。
其实杨稹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应该极有可能是太子的人,这么说是被三皇子的人直接做了
这老三比太子做的绝多了,萧乾和渠知安好歹是留了命的,老三是直接把人做死了
杨稹总觉得这一年多来顾景初的行为有点犯规,细数一下从承统十九年冬杭礼被诛杀之后,老三拔掉的人
去年春天,用文字狱拔掉了太子安插进文渊阁的一个大
臣,去年乡试因为乡试泄题又故意拔掉了几个礼部的人,去年冬天的时候兵部出了问题,太子几乎是费九牛二虎之力才保全了兵部的管理权。
顾景初就像是清楚的知道太子要做什么一样
如果说太子人蠢,被顾景初吊着打,还说的过去,可太子并不蠢啊,而且太子手上还有梅这一个暗子,没道理在棋盘上被三皇子牵着鼻子走的。
这一夜,杨稹在上床躺下去的那一刹那,陡然想到了系统。
于是他再也睡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