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完口供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何欢和陆子江一起又回医院去做ct检查。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又开了些消炎的针和药让陆子江继续打吊针,打完了再回家。
陆子江一百个不情愿地在何欢的劝说下继续躺到输液室的床位上去打针。
空荡荡的输液室里只有他一个病人。输液药瓶很快挂上,陆子江拿了份报纸心不在焉地胡乱翻着,不时地往输液室的门口看上两眼。
何欢看得纳闷,说你老往门口看什么呀,等谁来吗
陆子江有点心虚地说我能等谁啊,我谁也不等,我就是想看看路过的护士有没有长得漂亮的。
何欢看他一眼没说话。心想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看漂亮护士,哪儿像刚被胖揍一顿的人啊
她正这么想着,却有人把这话给说了出来“你这哪儿像受害者啊,还是你脑子已经被人家打坏了”
沉沉的男中音里虽然半是调侃的语气,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心头不自觉地一凛。
微微低头的何欢不由一愣。这把声音听起来恁地熟悉,可是这人怎么会在这时出现在这个地方她循声望去,那说话的人可不就是曾明非
曾明非看着何欢一脸的愕然,脸上有了一点笑意,说陆子江这小子真是个麻烦精,何欢你今晚辛苦了。
何欢只得笑笑。
半躺在床上的陆子江用没有受伤的左眼冲她眨了几眨,小声说“我纯粹为你着想啊,我头上伤成这样子,让你送我回家吧,我良心不安;我送你回家吧,你肯定不忍心让一个受伤的人送你,这样我会更加良心不安。所以刚才在派出所门口就用你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曾总,让他老人家能有机会表现一下对我们这些下属的关心。是吧,曾总”
曾明非哼了一声,说我看你这样能说会道,你受这点伤应该也没什么要紧,那你自己在这儿打针吧,我老人家这就送何欢回家。
陆子江听他把“老人家”三个字咬得异常清晰,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赶紧陪笑“您就忍心这么丢下我一个人”
曾明非答得很妙“既然你都忍心让你的下属大晚上跟着你东跑西颠
地熬夜,那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不受打扰地等漂亮姑娘经过也不算过分啊。”
陆子江嗷嗷惨叫了两声,竟然不知道下面该接点什么,只得用未扎针的那只手捂着脑袋唉,头疼,头疼
何欢悄悄别转面孔偷笑。想不到平时老练深沉寡言少语的曾明非耍起嘴皮子来也这般风趣,可见人不可貌相。
曾明非这才言归正传“怎么好端端就被人打了,又是你这张没遮挡的嘴惹的祸”
陆子江辩解说曾总你冤枉死我了,我这次真的什么都没说,好好的走在路上就被人打了,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那是他们认错人了”
陆子江垂头“没。他们就是冲我来的,先在后面喊了我的名字,见我答应了才冲上来打的。”
“那是怎么回事你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心里就没一点数”
陆子江低头不语。
何欢这时站起来走到一旁,仔细地看身后墙上的一张关于输液注意事项的贴画,并不加入他们的对话。
一时沉默。
隔了一会儿,陆子江说“可能跟前几天辞职的一个员工有关。”
“你开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