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翔掏出手机,那上面有陈醉的照片,是第一次失踪事件时,卫涔群发给所有人的,他就存在手机里,没有删除。找出照片,举到大叔眼前“是她吗”
大叔眯起眼睛,仔细看看“没错,就是这小伙子。这一个多月常常看见他。”
曲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乐音的公司的,站在那栋灯火辉煌的大厦前面,突然觉得那些灯光很刺眼。
手里攥着那张cd,手心和cd盒都湿了。
电梯往上走,曲翔的心也跟着上升到了喉咙。不是紧张,更多的是一种愤怒。他讨厌在陈醉面前当傻子,以前当了也就罢了,可这次曲翔觉得自己像丁泰然老说的游走于傻a和傻c之间。
至少有1个月了,那就是在他向陈醉表白的时候,陈醉就已经想起来了。
但她却什么都没提。
居然还跟接吻了
难怪没有得到一句“喜欢你”,她怎么可能说喜欢,她喜欢的人已经在她心里活过来了。
曲翔把这个月发生的事情来回思索着,整理着。
那次站在窗前,陈醉为他作诗,他就应该想到陈醉是不可能作诗的。要是能作诗,就能作词,那就能正常工作了,那不就是好了么
他竟然没发现,还一直自得其乐地沉浸在恋爱里。
在书店里也是,现在想一想,陈醉就算在厕所也能听见店里的音乐,厕所里也有扬声器,他还为她急到低血压昏过去了
电梯一打开,就听见楼道里充斥着快乐的喧闹。
公司大厅里人满为患,该来的都来了,除了乐音、陈醉、欧梵、蔡黎峥这些4个主角,丁泰然和卫涔也是必不可少的,安若茗作为专辑的挂名制作人也来了,剩下的还有匆匆一面的韩儒熙和安雅柔,uk的人和郑卓森也在。
另外公司里的几个制作人员也在,这么多人还真是壮观。
曲翔推门进去,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医生大人”陈醉正在跟元夜联机打s,看见他进来,把游戏机一扔就大叫着跑过来。
“你来了。”欧梵也挤出来,拍拍他“就等你呢你今天去哪了”
“我去给佐静葵扫墓了。”曲翔看着面前的陈醉,声音不大不
小地说。
一瞬间,所有人都冻住一般,表情凝固在脸上,看着曲翔和陈醉。
“你说什么”欧梵讶异道。
“你今天也去了吧”曲翔冷着脸,直直地看着陈醉“我看见你留给佐静葵的礼物了。”说着,举起手里的cd盒“你们制作的新专辑这里面的歌根本不是欧梵写的,是你写的。你去过左静葵的墓上,这歌词是佐静葵的墓志铭。你你早就想起来”
大厅里寂静一片,说针掉下来能听见也许有点夸张,但陈醉手里的s机掉下来的声音格外地响亮。
“曲翔”欧梵搂住曲翔的肩膀“你冷静点”
“没你的事。”曲翔推开欧梵,声音不是很大“陈醉,你看着我”
陈醉把手收回来,不自在地放进裤子口袋里,头终于抬起来,脸上是那种不以为意的淡淡笑容“被你发现了对,我想起来了,已经好长时间了。”
以前,曲翔觉得陈醉这种不在乎的笑容很迷人,现在看来却觉得一点都不美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醉依旧笑“你没问过啊”
好狗血的台词,不过一点都不好笑
“要出去吗”乐音姿势优雅地摊开手问。
陈醉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看看满屋的人,轻描淡写地说“不必了”说罢,看着曲翔“曲翔,你还要跟我们一起去庆祝吗”
曲翔扶着门,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不必了”说完,便拉开门出去了。
门很快就把骚动关在了身后,曲翔勉强走到电梯门口,扶着墙低头不语。
脖子后面很疼,用手按着也血管也还是突突跳动。
“曲翔”追出来的人卫涔,她拦住了要上电梯的曲翔“你不要走等她出来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呢”曲翔茫然地看着地面“解释为什么要隐瞒我不必了,她说的对,是我太粗心,我没问过。”
“你不要生气”卫涔说“她不告诉你,是因为决定把葵忘了,要好好和你在一起她怕你会介意她心里想着葵,所以不告诉你”
“是吗”曲翔觉得心里冰凉凉的。
不是为自己,是为佐静葵。
“她放弃佐静葵,
你应该高兴啊。”卫涔着急地推他“你也不想她抱着过去不放手吧她这么做,证明她”
“证明她没良心。”曲翔猛地抬起头,却惊讶地发现陈醉就站在不远处的门口,看着他。
“曲翔。”卫涔听见他这么说,张口结舌地愣在当场。
曲翔死盯着陈醉,一字一顿地说“放弃曾经为了救自己而死去的恋人,这叫狼心狗肺。我回去了”电梯开了,他走进去。
“曲翔”卫涔扒着门不放手“你不要走你们谈一谈”
“放手。”曲翔口气平静地说。
“曲翔”
“放手”
“曲翔。”
“拜托,放手好不好”
“曲翔”
“谢谢”
电梯缓慢地关上,曲翔始终没有听见陈醉的声音。
k城的这个冬天真冷啊。
冷得连呼吸都困难,吸一口气,从鼻腔到肺里全冻得发疼。肩胛因为寒冷也总是缩着,一天下来僵硬无比。
曲维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零零散散飘下来的雪,那与其说是雪,不如说是冰渣,在阴冷的天气里飞舞着。回头看了一眼埋头病历中的曲翔“小曲同学,我们这里已经下班了,你要查资料明天请早吧,我和你王老师还要回家吃饭呢。”
曲翔抬眼看了老爸一下,又看看一旁悠闲看书的王洲勤老师,继续低头翻看病历,鼻音严重地说“我马上就好。”
“你这感冒也不去看看。”王洲勤笑道“曲维臣,你们家小曲这感冒是流感吗”
“咳咳咳”曲翔咳嗽着抓起一旁的纸巾,猛擤一通鼻涕“不是您别担心,不传染。”
曲维臣和王洲勤相视一笑,搓两下手,放在暖气上暖着“他这是心里有火,不是流感,等心里的火下去了,感冒就好了。”
“心里有火咳咳咳”曲翔用纸巾捂着鼻子,闷声道“我没火呼噜”
王洲勤听着那惊天动地的擤鼻涕声,道“小曲同学最近一段时间,状况频发啊。”
曲翔合上病历,鼻涕虫一样“王老师,您还心理学权威呢”
曲维臣走过来,摸摸儿子的头“吃点药吧你这是跟谁较劲呢”
老爸的手很热,有种暖洋洋
的安慰感。曲翔抓着纸巾,低头擤鼻子“我没较劲呼噜呼噜我没事呼噜”
“傻小子”曲维臣笑着看王洲勤,说“要不你跟他说说陈醉病情吧。”
“不用。”曲翔倔强地一扭头“他又不是我的病人”面对陈醉的时候,他就像个白痴,任何想法都慢半拍。
“嘿你听听。”曲维臣对王洲勤笑道“不领情呢。”说罢,拿起桌上的病历,轻轻打了曲翔一下“那你还下班不回家,跑我们这来看陈醉的病历。”
曲翔不说话,只是拿着纸巾呼噜呼噜地擤鼻子。
对老爸他们而言,他这少年维特之烦恼无关痛痒,难受不难受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就像当初,陈醉隐瞒自己是女孩这个问题一样,说到底是你曲翔自己粗心大意。
可是,怎么想怎么窝火。
曲翔的eq低,翻来覆去也弄不明白。
陈醉说的对,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普通的好学生罢了。
对她而言,他算什么
都可以不介意。只是一种说辞,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介意越说不介意的那个人,其实越介意。
恋爱中的心思翻腾,曲翔总算是领教了
从王老师办公室出来,曲翔拎着一大盒纸巾,缓慢行走。
“曲翔。”卫涔从他身后追上来。
曲翔含糊应了一声,没说话。
“你感冒了”卫涔看着他红红的鼻子“听丁丁说,那天你一路走回家去的这么冷的天,你疯了吗”
曲翔停下来,扯两张纸巾,也不避讳卫涔,呼噜呼噜地猛擤。
卫涔没有被他巨大的肺活量和磅礴的鼻涕流量吓跑,反而很有爱心地帮他拍拍背“真可怜你就这么喜欢陈醉吗”
曲翔翻着白眼,使劲挖耳朵,自言自语“擤鼻涕擤得耳朵都听不见了”
卫涔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叹道“你有时候很像小孩子”话没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这是哪一位啊呵呵,丁丁我和曲翔在一起啦我们不在教学楼,在办公楼曲翔来看陈”
曲翔突然回头,眼神狰狞
“看陈老师来了”卫涔被他吓得赶紧改口“你在楼下花园
等我们吧。”
曲翔冷冷哼了一声,继续扯纸巾擦鼻涕。
“拜托”卫涔挂上电话,不禁抱怨“你要来看,干什么还怕人知道啊”
“丁泰然那张破嘴呼噜知道了不定说出什么好听的来呢”
“觉得人言可畏就不要来啊我在这说人言可畏对不对”
曲翔看她一眼“我不是怕人言可畏,丁泰然说的不叫人言,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卫涔把这句话消化半天“狗狗嘴里为什么要吐象牙呢”
“”曲翔用纸巾捂住鼻子“让丁泰然给你讲吧。”
丁泰然春风满面地站在小花园里,跟一个美女聊天,见他们过来忙装模作样地对美女说“行了,你说的我帮你问问吧。我的同事过来找我了,我还有点事,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