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呆楞了好一会没说话,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对爷孙,只觉得眼前一幕太过离奇了。一般正常人这时候不早给他叫救护车了吗怎么好像在这两人眼中,他被毒蛇咬伤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事
林爷爷才不在意他心里如何想,动作迅速的把针给扎了下去。那银针细如发丝,沿着特定的穴位扎了老人一小腿,把他扎成个刺猬。
一边扎针,他还一边给青鱼讲课“这个穴位是三阴交,这是地机,这是曲泉、血海”
青鱼认真听着,爷爷的柜子里有一本讲经络穴位的医书,她之前已经看过。此刻将脑中的那些穴位图一一对应到人体上来,知识与实践的融合令她感到由衷的满足与愉悦。
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林爷爷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心中暗自点头。
他始终不放心让她独自一人上山,今天一整天都守在电脑前,自然也看到了青鱼临危不乱、沉稳有序的做法,林爷爷虽没有开口,内心却是对她的表现十分赞赏。
虽然青鱼是他的孙女,可当她真正跟他学医开始,她就成为了他的弟子。
中医传承不像西医那般,经过广泛系统的学习传授知识。不论中医、还是国画、戏剧这类中华国粹,更多的是遵循古典,实行更为古老、传统的师徒制度,师徒之间关系十分牢靠和严苛。
在此之前,林爷爷从未想过,在自己的孙女身上竟然能收获如此大的惊喜。
一位技艺高深的医者,临到晚年最大的愿望,便是将一身医术完整的传承下去,造福后代无数人。
如今中医式微,肯学习中医的人也不多了,如青鱼这般天赋心性俱佳的年轻人,实在不可多得。
因此,林爷爷施针之时,教导的更为仔细,为了让青鱼看的更清楚施针手法,他下针的时间都变长了。
慢慢的一针针扎下去,而那被扎的老人的心情却是越来越震惊。
因为他发现,随着银针落下,他原本麻木没有感觉的小腿竟然感到了疼痛。这说明腿上失去的知觉正在逐渐恢复,林爷爷扎下去的针并非没有作用。
再看这二位拿他做教学
的爷孙,老人也回过味来了,他这是遇到隐士高人了
真想不到,这深山老林里还有这样的中医大家,原本他都觉得自己这条腿神经已经坏死,就算送去医院也要截肢,没想到还能给救回来。
“老先生,我这腿没问题吧”保险起见,老人还是试探着问道。
林爷爷淡淡瞟了他一眼,非常有高人风范,云淡风轻的说“不是什么大事。”
“谢谢谢谢,”老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缓解了,这时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自我介绍,连忙补充道“对了,我叫陈茂生,老先生怎么称呼”
林爷爷推辞说“我姓林,只是山里一位普通的赤脚医生罢了。”
陈老瞄了瞄被扎成刺猬的脚,不知是不是扎了针的缘故,他的小腿上一阵阵发热,被蛇咬出的两个小口处慢慢流出深色的浓稠毒血。
自忖见多识广的陈老,面对林爷爷“普通赤脚医生”的自称,只觉自愧不如谦虚、实在太谦虚了,果然是半瓶水晃荡、满瓶水不响。
用银针把蛇毒逼出后,陈老的腿也完全恢复如初了,只是伤口处还肿着,需要后续敷一敷药草,再喝点中药驱一驱体内的余毒。
也许是见识到了林爷爷的一手高超医术,陈老坚持留在林家养伤。这天下午时分,还有一队医疗队来到林家村,称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青鱼也劝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可陈老却只接受了简单快速的生命体征检测,表明自身很健康不用去医院,他还提出要付给林爷爷报酬,作为诊金和暂住在林家的费用。
对此,林爷爷也不再说什么了,钱也没收。
毕竟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也没用什么名贵药材,平时村里有人来看病他也如此对待,陈老要住也不耽误什么。
不过陈老留下来,倒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林爷爷教学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个示范。为了让青鱼更好理解各种医学知识,比如中医方面的望闻问切,他可以拿陈老做现成的例子,演示给青鱼看。
“你看他舌头,舌苔厚白,舌头边缘呈锯齿状,这是湿气重的表现,湿浊之气遏制阳气,长期不治可使脾胃虚衰”
“你再看他面色,青灰无光,瞳孔
无神,这是寒气入体的征象”
陈老在林家呆的第二天,就被林爷爷给诊出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毛病,比如他有风湿、腰椎间盘突出、肝肾也不好、肠道吸收不良、咳喘明明本人看起来十分正常,可到林爷爷嘴里,像是满身缠着病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