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良教凌睿确是存了私心,如果非得与那几人遇上,他还真不伺候了,有个跑腿儿的也方便。
凌睿话少,心却跟明镜儿似的。如今他指着公孙良这一条道,能不能有出息就看他入不入得了公孙良的眼。才要说要上学,第二日一大早便候在了文溪苑外,一站便是一个时辰。
嘉玉正在晨练,听映菱说着一早各院子里的消息,停了下来,问道“公孙先生说什么了”
映菱双手交叠于腰前,低了头,小声道“公孙先生门儿都不曾出,愣是让二公子在外头站着。”
嘉玉手脚不停,只嘴角扯了一笑。别管公孙良打的什么主意,现在还真没个合适的人儿,若他能将凌睿教好了,也不枉费萧府养着他。
如今这时日,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可一早的凉风也还渗人,嘉玉练得一个时辰也只出了些薄汗。
一旁安静看着的虞微走上前来,拿过映菱手中的帕子递给嘉玉,道“他这是在立威呢,当初上圯老人收他的时候可折腾了好久。”
嘉玉接过帕子擦了擦,笑道“是这个理儿,但凡收弟子,哪会不立规矩的。”嘉玉又将帕子丢给映菱,说道“虞姐姐今日起得早了些。”说得这句又牵了虞微的手往屋里走。
虞微平日都是等嘉玉练完了才出门的,怕扰了嘉玉。她如今再不明白也是知道了,公孙良再不是山上那个论起兵法来说上三天三夜也不休的人了,他一心只在嘉玉这儿,只想搏得嘉玉欢心。
可她又要怎么办跟了公孙良这些年,她也算明白了,公孙良这是想要她在萧府落根儿,最好能由萧府出面儿说门好亲事。
虞微反牵了嘉玉的手,理了理嘉玉耳边掉下的发丝,说道“隔了窗户纸看你练着哪能解眼馋,我还想着向你学两招。”
嘉玉一笑,道“姐姐若真想学,我倒是有几招可教的,大宅里也无可防的,便练练也能健身。”
说话间便进得屋。屋内已经摆好了早膳,丫头端了热水上前来绞了帕子递给两人,嘉玉往桌上递了一眼,问道“燕窝是谁让端上来的”
丫头道“杜姬
亲自挑了送来的,说大姑娘也该天天儿用着的,养人。”
嘉玉坐下喝得一口汤,说“这副作相倒不像她了。”
倒也不奇怪。突然来了这么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嘉玉又是如此上心,杜姬还不是担心着嘉清的事儿,这家产能有多少,嘉清又能分得了多少,她可不得把嘉玉捧好了。她还想着如何重新博得萧景山的好感。
虞微挟了一箸小菜往嘉玉碟中放下,说“二小姐这几日也不怎么出门儿,只在房里一味的刺绣。”
嘉玉笑了道“倒是听丫头们说了,说是二小姐要绣好大一个物件呢,也不知做何用。”
嘉玉用得一口那小菜,眉一挑,问道“这味道倒不像是厨房里的。”
映菱笑了上前来一边儿为嘉玉布菜,一边儿说“就说大姑娘厉害。这是五姑娘昨儿个送来的,说是自个儿闲着没事儿时做的,让大姑娘爽爽口。”
嘉玉夸得一句“倒是个勤快的。”又指了指杜姬送上的燕窝道“把这个送到她那儿去。”自此,这小菜从没在嘉玉的小桌上断过,番了花样儿的做,什么季节有什么便做什么,还真是没重过样儿的。
宅里一片和气,便是嘉玉乐于见到的。可外院好像并不清静。用过早膳嘉玉便进了议事堂。
一大早罗管事便着了人来请话,他那儿子因着腿折了,差事儿没了,可不知为着什么,那两人倒是不打不相识,见天儿的碰在一起。罗管事觉着这不是事儿,想给他讨个差事儿。
嘉玉记起,她似乎还见过那人的内人,是个精明的。原说这个打人的叫杨三郎,是个直脾气,又好交友,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也得为朋友仗义疏财。知道自己打的是萧将军府管事的儿子,打也打了,可最后又给人一甜枣,上敢着巴结来了。
想要巴结将军府的人一大骝,嘉玉还真没将这个人放在心上。只让人告诉罗管事,会留意着给他找个事儿。
议事堂里仍是来来往往的人儿,得了空嘉玉便问了句“凌睿可进去了”
映菱摇头道“公孙公子出门时说让他明日再去。”
映菱话音刚落,映溪便掀了帘子进来,道得一声“还是大姑娘这儿热闹。”
嘉玉剥
了瓜子儿吃上两颗,道“我倒想清静来着。那边儿的事儿怎么样了”
映溪喝得一口水,望了望这一屋子的人。
映菱瞧她使了眼色,便吩咐道“都先下去罢,大姑娘也歇会子。让人熬了新鲜的茶水送来。”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散了个尽。这时,映溪才道“二夫人那边儿按爷的吩咐办妥了,那边千恩万谢的,奴才看着倒像是个卖女儿的。我看呐那家子就怕我们查账,她贴补了多少给娘家他们自个儿是有数的,这个时候便是块硬骨头也得啃了,何况爷出手如此大方。”
嘉玉听了笑嗔一声“就数你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