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赵家那边儿的人便来了。却不想,来的还是老太太身边儿的人。
嘉玉倒觉得有些看不明白了。
进来的是个年近半百的人,都叫她竹姑姑。竹姑姑是赵家老太太的陪嫁丫头,正当议婚的年龄时,碰上了老太太身子不好,滑了胎,便为了守在老太太身边儿,错过了年龄后自己也不想嫁了,如今还是一个人。
嘉玉每年回赵氏那边儿都是跟在老太太身边,竹姑姑倒是熟悉的。可若是这事儿要竹姑姑亲自来传,便不是什么小事。
竹姑姑一进屋,仍是依着礼要给嘉玉请安,嘉玉哪会让老太太身边儿的老人给自己屈膝,竹姑姑身子还没蹲下,嘉玉便扶了她的手坐上了榻。
竹姑姑拉了嘉玉的手,轻轻抚着,眼里含了泪道“小小姐真是没福气,看不到咱们家玉儿如今婷婷玉立的样子。”
嘉玉掏了袖袋中的手帕,为竹姑姑擦了擦眼角,道“姑姑还是如此,倒比我还念着娘了呢。”
竹姑姑叹了声,道“可不是,小小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又说得
一会子才展开了笑来。
赵家不算权势滔天,当时赵家的当家人被赵国皇帝派去当守边的文臣,一来是赵家后起之秀,又是以诗书世家,对赵国七王子很是表了忠心;二来是因着吕昌宠冠天下中有提到,他是赵国七王子的谋臣,后来七王子当了赵国的皇帝,他便是第一丞相。赵家与吕昌算是远亲。的关系,想让他去当监工。
可不幸的是赵家上位后传到第二代,赵国便被灭国,赵家一个朔边文臣,举家逃难中他的小女儿被萧景山所救,以身相许,这才保得全家人的性命,老太太对这个小女儿便更是疼爱有加,本就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又请了原先宫里当差的人一日日的教养着,为的还不是能让萧家看起来更光鲜。
萧景山也承情,对赵氏从不说二话,家里一应全交由赵氏处理。大昭帝看萧景山如此喜欢,又想着反正不是什么多有权势之人,又下旨在京里给赵家谋了差事,赐了宅子。赵家水涨船高,在京都那边虽只是个五品,可门前从来都是车水马龙。
可赵氏命却不长,留下这一儿一女。赵家为着不断了与萧家的关系,哪会断了与这双儿女的联系,年年都走动着,节礼也从来不断。
萧景山很是敬重老丈人和老太太,他自己本是个没文化的人,想着赵氏对自己的好,哪还会拿他一品大将军的乔,凡嘉玉和凌珩的事儿,多少还是会支会一声儿。
竹姑姑此次来知道是见不上那两个人的,只道是来看看嘉玉。可当嘉玉摒退了下人,两人相对坐时,竹姑姑却叹起气来。
嘉玉看她恼恨的样子,便笑了问道“姑姑这是怎么了可是遇着难办的事儿了”
竹姑姑抬眼怜爱的看着嘉玉,好一会儿才说“你和珩哥儿的婚事,有着落了。”
嘉玉听得这一句,心里一突突。不成想这老太太办事还真够麻利的,不是说只管相看凌珩的,怎么连她的也相看上了嘉玉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盲婚哑嫁,看来这辈子也没办法避免了。心中不免叹了声,还说慢慢儿挑,老太太手也太快了。
竹姑姑握着嘉玉有些冰的手,低声说道“你别怪老太太,瞧着如今
的样子,姑爷怕是还得再红上几年。老太爷是明眼人儿,说再不把你和珩哥儿的事儿办了,若被圣人看上就出不了天了。你最好的也是指给皇子,再想差一点,你这如花的年纪要是指定的是他你说,这人要是手脚都被别人给拘着,他还怎么做事你兄妹可不就是你爹的手脚。”
是啊,大昭帝是宠萧景山,可萧景山若再得些军功,盖主的功谁受得了到时嘉玉和凌珩若都落到了他手上,萧景山还能做什么还敢做什么
赵老太爷是看着糊涂,实里还是清醒着的。这边儿萧景山刚一把凌珩的婚事说了与他听,他转身便让老太太把两兄妹的事儿都给定了。
嘉玉自是明白,如今这世道也难怪赵老太爷不放心,说句难听的,当朝的大臣们一日日都是提着心上朝,就怕哪天一个出错,从那土匪窝里杀出个程咬金,谁敢大意。
如此想来也没什么不对,嘉玉握了竹姑姑的手,道“老太太看上的是哪两家的”
竹姑姑一一道来。给凌珩相看的是京都里张阁老家的嫡孙女儿,长得端庄绣丽,知书达礼。张阁老又是燕国皇室的先生,给大昭帝和当今太子都讲过学,虽然没什么实在的官位,可却是一般人动不得的。
嘉玉听了点点头,也觉着是门不错的婚事。要说姜还是老的辣,看人贼准。
给嘉玉看的是大燕闲散王爷九王爷家的儿子,玉树临风,和他爹一个性子,虽是一身的富贵,却也养得温润有礼,不是个爱惹事的。
嘉玉倒是听过的,倒算得上一门好亲。
竹姑姑看她不抵触,便觉得好事成了一半,又道“如今虽只是透了个意,不过双方都满意的。若是你爹这边儿同意了,老太爷估摸着九王爷会亲自请旨。只珩哥儿这边,不知你爹要怎么办才好”竹姑姑顿了一下,又道“老太太也想着先得了你的同意才更好的。”
嘉玉凝了眉,请旨向谁请去皇上还是这儿呢。虽是两门好亲,可她心里却总觉得不会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