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乐天的信一前一后到了萧府,一封是萧景山转回来的,一封是直接给公孙良。
凌睿回璋棂阁时,公孙良正好看着信。
原先他确实是想让师父走一趟,他要娶嘉玉,总得请师父来提亲不是。可自从见了大昭帝后,他改了主意。他和一个王爷且拼不下来,更不用说大昭帝。他只能智娶。
可他没想到,师父如何认识的萧景山
这个消息在萧府传来了十日左右,酷暑已近尾声,就在嘉杏生日这天,才得已见到传说中的老人。
原先,按着萧府的规矩,庶女过生日,也就是后院几个一起聚,若有离得近的亲朋闺中好友,也可一并请来。
之前便是嘉清过生日,也只请了邓府的小姐们,玩得一日便作罢。萧府这样的人家,自然有人巴着来的,一并请进来,吃上一席,几个姐妹再玩得些游戏,也就是了。便是戏班子也不会请的。
这样的作派还是因着皇家的关系。还没统一之前,燕王和王后都是节俭之人,于子女的教养上更是以苦为乐,除了女子及笄和男子弱冠之礼,便是嫡子嫡女的生辰,若非有关国事,也不会借由生辰奢侈一番。统一之后,各地便开始跟风效仿,想借由敛财的也收敛了许多。
这一日,嘉杏也没做特别的打扮,只将嘉玉前两日吩咐做出的新衣穿上,连嘉玉新给的头面儿也没用,只与往日一样,簪了两朵珠花,清汤挂面,不施粉黛。
虽然她自己如此清淡,可她毕竟是二房的长姐嫡女,嘉玉没想亏待她。辰时过半,嘉玉便吩咐人在大花园里搭了凉棚,摆上两桌席面,把几个姐妹叫在一起,又让杜姬和云桢淳儿也出得院子,大家伙一块儿乐乐。棚里的四角放上了冰块,轻风吹来,将冰块的冷气传满了棚,很是舒服。
鬼节刚过十来日,云桢已是六个月的身子,她不贪吃,除了肚子大点,整个人仍是瘦瘦的。
巳时刚过,人便来齐了。
瓜果摆满了桌,开哥儿最是兴奋,拿了彩带,在桌间跑来跑去,一会儿弄倒了花篮,一会儿又摔了一跤,婆子们跟在后面“哥儿慢些,哥儿小
心”的叫着,开哥儿更加得意,跑起来更欢快。
嘉杏怕他摔着了,想起身抱住他。嘉玉一把把她拉住,说“你坐下,那么多人看着,不会真摔了。再说,他是个男子,便是磕磕碰碰也无所谓,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嘉杏人虽坐下,眼睛却总是离不开。嘉玉笑了笑,难不成她还真把自己当开哥儿的娘了她自个儿还有自个儿的人生,一天素面朝天的样子,都十二的人了,弄得跟个十七八一样,像个什么样子。
嘉玉想到此,便叫来映菱,说“去把那朵新扎的花球拿过来,咱们玩玩击鼓传花。”
映菱闻言去拿花球,嘉清嗑了瓜子,吐了皮儿,道“得有个说法,如果鼓停花落,那人可有什么惩罚”
嘉玉还在想着,唱歌、说笑话这些都玩得腻了,作诗诵文这些岂不是把杜姬几个往火坑里推嘉玉还在想着,杜姬便摇了手,说“若要说什么诗词歌赋的,我可不参加。”
她说得一句,云桢和淳儿也应和了。
嘉玉就知道会是如此,便道“也不作这些。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咱不出什么惩罚的主意。若谁要是接了花球,便送给上一轮接到花球的人一件礼物,自己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可好”
大家一时来了兴趣,这个新玩法倒不错。
嘉玉让人去击鼓。映溪便道“既是大姑娘的主意,奴才今日便想凑个热闹,为大家击鼓作兴。”
花球拿在嘉玉手里,嘉玉又说“这第一轮,无论是谁,都把礼物送给三姑娘,可好”
大家无不赞成。嘉玉话音一落,鼓声便响起。
嘉玉将花传给下首的嘉清,嘉清不紧不慢,将那花传给了下首的虞微。
一圈儿的人,眼神都随着那个花球而动,不少人手忙脚乱,花刚到手,就急急传到下一个,甚至是扔过去,就怕动作一迟,鼓点便刚好停下。尤其是传到杜姬时,瞧她乱成了什么样子,花球似乎根本没经过她手心似的,便已落到了下一位手中。
第一轮,鼓声很长,足足传了两圈半,才停了鼓。这一停,花球便落到了云桢手上。杜姬左手抚着胸口道“大幸,大幸。”云桢就坐在她下边儿一个。
云桢也不方便
站起来,撑了腰看向嘉杏说“我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前几日,外头的嫂子倒是托了人送了个泥娃娃进来,怎么都不会倒下。我觉着府里这样的小玩意儿倒是没有的。”
说着,云桢的丫头已回柳苑去取了。嘉玉笑道“你说的可是不倒翁,这礼物好,三姑娘必定喜欢。”
嘉杏听得两人说起这泥娃娃,也有些兴趣,嘴角露出笑容,对云桢道“谢谢。”
接着又玩了几轮,嘉玉一人就中了三次。假作生气的扭头看向映溪,眼神儿明显的怀疑你丫头,不是故意的吧
映溪无辜的表情让众人捧笑,道“大姑娘,奴才手有些软,要不歇会儿”
嘉玉摇了摇头,笑道“继续,看你还能让我中几次。”
映溪故作无奈,只好继续。
鼓声还未起,凌珩公孙良和凌睿便过来了。
凌珩坐了另一桌,看向嘉玉她们,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嘉蕊正好就在凌珩前方,转身抓了干果递给凌珩,道“玩击鼓传花,大哥一起来”
凌珩接过干果,丢了一块进嘴里,说道“没意思,我坐会儿。”
公孙良却笑问道“怎么个玩法”
虞微兴致勃勃的把游戏规则说了一遍,公孙良便道“不错,我也来一个。”说着便拾了凳子坐到虞微的下首。
凌珩见虞微说得规矩,也有些意动,眼睛一转,坐到嘉玉和嘉清中间,抱了两个妹妹的肩,道“我手上东西多,看你们谁要得着。”
嘉玉一把将他的手打下,假嗔道“你当这是军营啊,规矩些坐着吧。”
凌珩这才收回了手,剥着瓜子。却一颗也没吃,都摆在了空盘子。
嘉玉看大家玩得高兴,看凌睿又是拘束的样子,便朝他道“挨着你先生坐下,一起玩会儿。再不半个时辰,等爹来就要开席了,你一个人也无聊。”
凌睿却道“我去击鼓好了。”说着便走向了映溪,也不等映溪反应,便把那鼓捶拿了过来。
映溪却似无辜的看向嘉玉,摊了手道“大姑娘,这可是二公子抢走的,不关奴才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