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斋内的小屋内,公孙良沉着脸,正奋笔疾书。写完后亲自封好交给站在他身边的凌睿。
“先生,你您当真要去”凌睿接过信,装进袖袋内。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公孙良。
公孙良轻轻摇了摇头,只道“这信一定要亲自交到何老大的手上。下午我一人去就行,你尽快出发。”
“先生,您与太子见面三王子是知道的,如今他邀您去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您尚且不知,如此太过冒险。万一他知道您您会有生命危险的。”凌睿脸上很是忧虑,虽然他一直不明白公孙良究竟是何打算,但如此周旋于几人之间,到底还是危险。
见公孙良仍是一副冷静模样,凌睿不解问道“师祖很担心,您一开始就没想过入世,如今入世又如此涉险,他老人家很是担心。”
窗上的糊纸有些薄,隐约可看见窗外的绿叶摇动,阳光变得有些刺眼,天气终究还是开始热起来,公孙良推开窗户,一丝凉风袭来,他叹得一声,道“原本以为可以相安无事,只要你处理好那边,咱们一大家子也算安稳了。如今这形势,倒是我没有料到的。”
“先生”凌睿还想问什么,虽然他很信任公孙良,可是如今他涉险,他怎么能不担心。
公孙良对他笑得一声,打断他的问话,道“丰县那边儿让何老大盯紧了,随时与那些人保持联系,不出意外,那事儿今年就会发生,让他做好准备。”
凌睿沉着的点了点头。如今他已然算得上公孙良的得力助手,年纪虽小,那股聪慧劲儿却一点不让人。
公孙良看了看他,又问道“你爹还没有消息”
凌睿丧气的摇了摇头,道“何老大的人一直在找,也不知爹藏到哪去了,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公孙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别急,总会有消息的。”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人应该会出现。只是那时他根本没在意过除却报仇以外的事情,以至于如今很多事他虽能推测出个大概,终究还只是推测。
开始炎热的午后,公孙良一袭白衣,信步走向三王子所约的地方。如今他打着的仍
是他师父的名号,上圯老人的关门弟子要出山,总得有投名状。周旋于太子和三王子之间,虽然大燕灭亡是一定的,但不论前世或者今生,似乎都逃不了被他算计。公孙良摇了摇头,叹得一声,他原本以为他只需顺势而为,今生这些事再不会牵扯上他,不料还是卷入其中,甚至比前世更为凶险。
三王子约的地方极是隐蔽,前面是一处青楼,可穿过青楼,却可以到达一处茶肆,且是一处不为人知的茶肆。
公孙良既是得了三王子邀约,守门人自是不会拦着他,一路将他引到茶肆二楼天字号房。
环境布置都很是有品味,从梁木和家具所散发出来的木质香味看来,这该是建成不久。公孙良举起杯,喝得一小口。雨前龙井,在这样的地主,用来待客已算大方。
喝得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才算有了点声音。
公孙良正襟坐下,闭目养神。有人将门吱呀一声儿推开,便从门外传来一股香味,听闻三王子颇为喜欢一种皇宫秘制的香味,不知是不是这一味。公孙良嘴角扯起一丝笑,这样的特殊爱好只会给敌人留下最容易攻击他的缺口,亏得三王子如此才情,真是百密一疏。可男人爱香,却也不易成为被别人攻击的目标,而太子,实在太蠢。
转过身来,公孙良脸上再无任何可让人猜疑的神色,只那么微微低得一下头,拱手一揖,道“三王子。”
三王子双手一抬,阻止了公孙良继续弯腰作揖的动作,道“先生不必如此客气,快请坐。”
公孙良恭敬不如从命,与三王子对面而坐。
“不知先生什么时候到的京都”三王子觑得公孙良一眼,亲自为他斟得一杯茶。
公孙良不敢生受的推得一下,却被三王子推开,道“先生受得起。上圯老人何等高人,父皇都要礼敬三分,如今小王能与先生有缘一见,是小王的荣幸。”
公孙良垂着眼,只笑不答。拿起茶杯,满饮一杯,道“王爷过谦了。”
三王子瞅得一眼公孙良,心道一般的谋者,大抵都是如此的。可公孙良来了京都这些日子,与京都朝野的接触,看起来倒比他那些个师兄更受人尊敬,打听下来才知,这公孙
良竟是上圯老人的关门弟子,得了真传,人又是极为聪慧,若能为他所用,岂不是件大好事。
“还请先生助我。”
公孙良嘴角的笑不知是不是一种嘲弄,如此开门见山,倒真比他那个蠢大哥更好,还没弄清别人的喜好,便糊乱送些个东西,偷鸡不成倒蚀了米。心中又不禁笑得一声,这个比喻不好,他可不是鸡。
“还有两日就是王府的宴,太子邀了在下随行。”
三王子明显一急,却又缓过动作来,道“王府的宴,原本也邀了小王,可小王当日有要事在身,原本是想推却的。”
公孙良缓缓道“如今四大将军,其余三大将军中有一名已在三王您的手下,其余两名均在太子手中,剩下这位,您可当真了解”
三王子不解,拧了眉头道“萧将军为人,小王自是知道的。四大将军中最忠诚于皇上的人,任何势力都不成拉拢过。如今,他唯一的一个嫡女已到了实该定亲的时候,可是,父皇似乎很是犹豫。”
公孙良笑得一声。很是犹豫这三王子可是主动去求了的,怎么会不知道实情。公孙良道“有了萧将军做助力,抵得过另外两位。”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萧氏嫡女,志在必得”三王子似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