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坐在佛前,我望着佛,佛望着我。
我望着他是空,他望着我可是色
不过,就如今的模样,即使是色,也会被这佛忽略为空吧
想及此,不由抿嘴低笑
记得,才醒过来时,望定这陌生的四周,竟没有惊讶仿佛只是大梦初觉,那些前尘之事,醒了,便散去云烟醒了,便会相忘
其实,相忘又谈何容易
毕竟,在那个世界,我曾经活过26年,曾经任过某高校最年青的古汉语教授,亦曾经,年轻俊秀过、体态悠然过哦,这,好象是前世里那人,戏笑着说过的。
可惜在眼下这个世界里,再不会有人知道,那前世的杜今如何美丽了,更不会有人知道这教授到底是什么了
悲伤么到也不觉得
坐在这释迦摩尼的泥像前,细想那时,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如果小学老师当场叫我写一篇最难忘的事的话,恐怕,也难了
原来,那活过26岁的我,除了是个教书匠,除了爱过一个男人,除了被爱的人扔掉外,竟再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一提了,就如同一捧清水,你叫它方,它便方,你叫它圆,它便圆,没有自我,没有自觉,没有自知
如今想想,逝者如斯,风过无痕,死了,便往事皆休,恐怕,再过几日,除了那些枯燥难懂的古汉语外,是再没有几人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杜今的人,来过,活过,出现过了
即使,他活着时那么漂亮,即使,他死得那么可惜孝喘病突发而已
很好,如今,再也不必担心被虚名所累,再也不必担心,有好友抄袭你的作品,再也不必担心,如何讨好那人了自从我从这个身体醒来后,我便有了一个崭新的皮囊、崭新的身世、崭新的名字晏殊
很好笑,不是吗一个离经背道的人,竟在死后又有了一个千古留芳的名字,真是,值得浮一大白
即使,此人非彼人
作新人的感觉,真是不错
即使,这位晏殊,与前世的那杜今实在、实在无法比较
那肥肥的脸,肥肥的腰,肥
肥的肚子每次我看了这肥肥的一团都会无奈的想生了一场大病,竟还是这么的肥,那晏老爹莫非是把他的儿子当成小肥猪儿养了
好吧,好吧既然已经这样,就这样吧
一陈风吹过,吹起了眼前掉落的那缕长发,丝丝飘逸,如藤如蔓
不由又一叹,举手捉了它,挽于耳后,轻轻摸着,心道这么长的头发,还,还真是不习惯如今在这寺中,可随披随散,可过了明时,入了那凡世,该如何是好呀
窗外的雨还是浠浠漓漓的,细如丝,斜如网,落于阶前,滴滴哒哒,润渍着寺里碧绿的菩提,院里腥红的海棠
斑斑落红的痕迹,绣了一曲径的暗香,随着雨、随着风,度进了屋子这情,这景,在前世,是见不得的,即使见得,也不会有如此的心境去解析它
不觉感怀,习惯的,启唇微吐
春色年年入此家,情来情去淡如茶。
频频叮嘱风和雨,善待人间解语花。
“阿弥陀佛,好诗好诗,晏施主,总能吐句如珠老纳实在佩服”
回眸望了,又是那照悟老和尚
这几日,他天天与我讲禅,日日与我念经,目的竟是因我有佛缘,想渡我出家。可惜,如今家在何处,自己都不知,又何来出家一说呢。
自是不能轻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