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公子宇文留琉是第一个到的,那时我还没有收拾妥当。
他命人噼哩哐啷地搬上来十几坛密封紧紧的好酒。
我边忙边笑道“以为我真是酒鬼,还是以为我会长住你陵国怎么没把你家御用的造酒作坊也一并搬来。”
那美人边伸长细白脖子看我炒菜,边冷然道“予你喝便是好的。哪来这么多的费话。”然后用那青翠衣袖掩了鼻子躲我老远,“一身油气。”
我学他的模样,扭着腰肢道“予你吃便是好的。哪来这么多的费话。”
他斜眸瞪我,半天才悠悠嗔道“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会这般与我说话。”
我咧嘴笑了,挥动着炒勺说道“那到是,大家都把你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我却学不来。”
说罢,用筷子夹起一箸菜尝了尝,嗯,还不错。眼角瞥到某人在一旁偷偷咽口水,暗笑着又夹起一箸送到他嘴边道“尝尝。”
某人俊脸稍稍一红,犹豫片刻,才张开嘴巴把那菜吞了进去。然后瞪大眼睛叫道“好吃呢。”
我仰颈一笑,对他说“你且找表哥去玩,这里油腻腻脏兮兮的可不是你呆的地方。”
那人点头,临走前又用素白的手指细细捏了一片金黄南瓜饼。
我笑这人,虽然清冷娇嫩了些,但有时候又着实纯真可爱的紧。
一切准备差不多时,廖宗美拉我到一旁低语“肖佩旬毕竟是策国皇帝,又有一位文王殿下,与我们这班大臣一起耍闹终是不妥。并且,有他们在坐,我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国师大人还是允许我们在别处另设一宴吧。”
这人还真不愧是礼部尚书。诸事想得都如此周全。我回头望望温温尔雅的肖佩旬和冷艳清灵的宇文留琉,便点头同意了。
那班大臣立即喜形于色,纷纷往偏厅移去。
于是,我们这桌上只剩下立章三公子和白胡子老头种淼。
肖佩旬紫衣黑发,立于穿过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底下,朝我温温含笑,“殊儿,今日我善自作主,帮你多请了一位客人,不知道你欢迎不欢迎”
我暗叹一声,笑道“诗圣老人家若能大驾光临,已经是殊儿求之不得之
事了,那还敢不欢迎。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有人笑道“晏国师聪明得紧。”
我们一桌人除了白胡子老头儿,全都站了起来,弓身道“恭迎诗圣老前辈。”
只见诗圣任肖祯一袭灰衣长衫,儒雅稳健地踱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傲气十足的拖油瓶任翼。
一席七人坐定,我自主人坐位上站起,端杯笑道“嫩寒暖月因卿至,芳气笼人是酒香。难得今日这么齐全,借得这陵国好酒,殊儿先干为敬。”
“慢着。”才要喝,青竹公子却用筷子指着我道“连个铭目都没有,便喝么”
我笑回他“我也知道如此滥饮,易醉还无趣,但明日即是诗赛,咱们总不能行令吟诗吧”
“殊儿可还有什么新鲜玩法”周狐狸不动声色的替青竹公子敛了那筷子问道。
我歪头想想,忽然笑道“击鼓传花呗。”
“啐。你以为我们小孩子么”青竹公子依然不干。
肖佩旬悠悠开口道“击鼓传花到也无妨。咱们玩了新意就好。我善自作主,说个规则,大家若是同意,便依此行事。”
见大家都点头望他,他接着说道“被传着罚展示一新奇技能,若大家都觉得好便算过关,过关者,自饮一杯,并可邀请任一人陪饮一杯。若不过关者,自罚三杯,其左右之人陪饮一杯,如何”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一桌子好菜到如今都没有下口,都已经忍耐不住了,见这规则公平,都齐齐地点头称是。
见众人皆允了,青竹公子才嘟了嫩唇作罢。
桌上白胡子老头种淼年纪最大,自然由他作行令官,而我身为主人,便是监军了。叫齐风寻来一面小鼓,我拿出一块红绸系成花状,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块对老人家说“要蒙了眼睛的。”
那老头翘翘胡子道“那我老头子岂不是吃不到好酒好菜了”
我笑道“殊儿喂爷爷。”